这边子熠起床后,见浮舟还没回来,便走出房间与客栈老板攀谈,想着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老板,在下是一云游四方的侠客,素来喜听奇闻异事。请问这附近最近有没有什么奇特的事件可讲来听听?”子熠说着,笑眯眯地把一记碎银放到了老板的桌上。
老板瞥了一眼碎银,又抬头看了看子熠的穿着模样,连忙放下手中的算盘,道:“前两天小镇有一男一女自焚了,不知公子可否听说过?”
子熠点了点头:“听人说过两句,据说是疯了,爬进自家火炉烧死的。”
“是是,奇怪得很,好端端地突然就疯了……小镇素来民风淳朴,三五年出不了一桩案件,公子想听奇闻异事真是难为在下了。”老板使劲回忆了一番道,“……再往前,就是有个书生突然失踪了,家里的大门还没锁,人却突然不见了。”
“可是青山湖东南角那一家?”
“是是,公子也听说了?”
“昨天我们遇到了他的夫人忘记带伞在巷子里避雨,便把他夫人送了回去,路上听说了这一段往事。”
“公子认错人了。那书生一直没有婚娶,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失踪后那房子都空置好久了,哪来的夫人?”
子熠心里大喊一句“不好!”立马带着荆南飞身出客栈到了青山湖东南角书生家里,生怕浮舟已经遭遇什么不测。他一脚踹开书生家的门,见浮舟正在抽打一只油纸伞出气。
“出来啊!怎么现在不敢出来了?!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浮舟边抽还边念念有词。
子熠见状松了一口气,又好笑道:“你抓不住那妖精,便抽打主人的伞做什么?”
浮舟闻声抬头,指着那伞道:“这就是那妖精!这是只伞精!”
见二人还不明白,浮舟接着道:“一个书生买了一把伞,因为每次都是下雨的时候用,他就给伞起名盼晴。后来,伞被风吹断了一根伞骨,书生觉得不能继续用了,就丢掉了。没想到这伞因为被命名,又与人日日相处,结果成精了,惨遭抛弃怨念太重,就回来害人。她先害死了这书生,就跑去林子里继续作恶,最近又回到了这个小镇,继续害人。”
子熠沉吟片刻,道:“这么说来,那都讲得通了。因为伞本来就不是牲畜,所以她穿上人类穿过的衣服后,就只有人气没有妖气,我们便闻不出来。她害人的方式,就是化身为人类女子,假装躲雨,引诱别人送她回去时,趁机将湿寒之气缠到别人身上。被她缠上的人觉得身体极湿极冷,忍不住要烤火,直至最后冷得失去理智,钻进了火里。”
“正是如此!”浮舟点点头,“荆南仙基稳固、身强体健,没有受她影响,我虽然也是仙体,但与荆南相比虚弱许多,便被趁虚而入湿寒缠身,更何况是那些凡人!山林里没有火源,死者只能自己生火取暖,最后钻进了火堆,而镇子里家家户户都烧着火炉,死者便钻进了自家火炉。其实她害人不分男女,只是深山里本就少有女子独行,这才造成了前面只害男子的假象,误导了我们的判断!”
荆南见二人一唱一和,反应了半天,最后突然大吃一惊蹦出了五个字:“伞也能成精?!”
浮舟挑了挑眉毛:“若没猜错,火炉里就有那书生的尸骨,打开一看便知。”
子熠示意荆南去看一下那火炉,荆南扒了扒炉火的灰,突然几块未被烧化的白骨残骸掉了出来,他大叫一声:“主上,还真有!”
“果真如此。”子熠冷笑一声,念了个显形诀。瞬间一个女人形状的东西出现在三人面前,顶着一张深深凹陷的惨白的脸,披散着长发,瘦骨嶙峋,狭长的眼珠盯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