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落在凸起的肚子上,缓缓地安抚着。
翌日上午,江意归首都,傅奚亭推了事务亲自来接。
远远地,见爱人向自己走来,脸上情绪不减。
男人心头一惊,急忙迎过去,低声询问:“怎么了?”
“无碍,没睡好。”
傅太太淡淡回应,但这声无碍没多久就被打破了。
江意坐上车,开始跟猴子似的东挠一下,西挠一下。
傅先生撸开她的袖子一看,全是红疹。
一夜将就,睡过敏了。
家是不能回了,直奔医院。
全程,傅先生冷着脸,吓得医生护士丝毫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带着人进医院,拿了大包的药出医院。
约莫着是因为男人情绪不好,警卫开车时都谨慎了几分。
归家,傅先生怒火压不住了。
硬邦邦的责怪语气朝着江意劈头盖脸落下来:“要你节约这个时间去住什么三流酒店?z市东庭酒店开了数十家,放着自家的高档酒店不住,去那种小地方,睡没睡好还将自己弄过敏了。”
苛责还不解气,男人又扔了一句话下来:“我若是哪天英年早逝,一定是被你气的。”
大抵是男人声响太大,肚子里的小家伙被吓得一抖一抖的。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望着傅奚亭,没了想吵架的心思。
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傅奚亭见人不吱声,意识到自己过火了。
难得控不住自己的情绪。
跟着江意上楼,想哄人家,却见人进了浴室。
男人站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哗哗流水声。
叹了口气。
轻揉了揉额头,颇为懊恼。
难搞!实在是难搞!
不久之前,关青问他,查没查过孩子性别,傅奚亭告知没有。
关青又问,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儿?
在此之前,傅先生一心想要女儿,觉得女儿可爱,懂事,安静。
男孩子性格张扬,闹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遥想他小时候,没少磋磨家里养的动物。
就江意这种性格,若是要个女儿,肯定要被她摧残。
可此时,傅先生想,生个儿子吧!
光是对付江意,他已经心力交瘁了。
男孩儿就罢了,散养,糙一点也没关系。
摧残就摧残了。
许久,傅先生听闻浴室响起吹风机的声音,就知晓,这人是生气了。
往常哪次吹头发不是磋磨他来?
男人推开门进去,接过江意手中的吹风机:“我来。”
后者躲闪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不劳您费心。”
连您都用上了。
他老婆何时这么礼貌过。
傅先生被打入冷宫待了一周。
倒也不难过,无非就是江意不理他,不需要他,不关心他。
就这种平平无奇的虐心戏码哪个谈恋爱的人没被磋磨过。
可傅先生觉得,这是酷刑。
五月底,首都传言。
傅先生为了哄爱人开心,搬空了商场半个店。
一车接一车的礼物被送进豫园。
六月,盛夏来临,傅太太公司业务拓展至海外。
走过孕早期的无力与嗜睡,孕六月的人似乎精神好了许多。
连熬夜加班都可行了。
伊恬经过了劝说江意动一动的时刻,现如今又到了劝她早点睡。
总之——人生无常。
六月中旬,傅奚亭夜间归家时间不定,照顾江意一事他嘱咐给了伊恬。
每每夜间,江意见人回来,神色不佳。
询问也只道是工作繁忙。
但后者知晓,若是工作,是不会让人萎靡至此的。
她与傅奚亭都过了创业初期的无力感,走过伸手跟人讨钱的时刻,现如今大多都是旁人送钱来的阶段。
累会有,但不会因为工作而萎靡。
翌日清晨,江意给关青去了通电话,那方沉默片刻才道:“孟夫人癌症晚期,近段时间似乎已至弥留之际。”
“傅董他——。”
江意懂了。
其余的话,不听也罢。
人生行至中年,许多事情已经不是原不原谅了,岁月的洪流会推着你向前,走到人生中每一个你不愿意面对的关口。
和不和解不重要。
原不原谅,也无可厚非。
任何事情到了死亡跟前,太过渺小。
又是一日午夜,傅先生裹着星辰归家。
江意坐在客厅等着他,见人归来,拍了拍窝在自己膝盖上睡觉的猫脑袋,起身迎了过去。
男人见妻子,面上懊恼徒然升起,他忘了,家里还有人需要照顾和陪伴,他不仅扮演儿子的角色,还有丈夫和父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