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点代价。
监狱不是终点,只会是开始。
只要他们活着司柏就不会放弃磋磨他们,他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只要活着——就不会间断。
司柏这日离开时,送了本书给张乐。
那本书,不是市面上出版的,而是有人拿着a4纸一页一页打印出来组在一起的一本巨作。
而这本巨作的内容,包含了国内外女子监狱的各种恶劣手段和非法的磋磨。
这些东西,都是司柏从各大国内外网站找出来的。
堪比女子监狱的一百种要死不死的磋磨之法。
张乐看到这本书,吓到失声尖叫。
二月十三日。
伊恬正在别墅做卫生,接到了邹茵电话。
电话中,邹茵约伊恬见面。
伊恬看了眼厨房里灶台上正在煲着的汤,又看了眼时间。
三点半,兴许再过个把小时江意就该回来了。
按照江意近段时间的作息来看,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饭。
如果这种时候她出去了,江意回来面对的将是空荡荡的屋子。
和吃不上热乎饭的胃。
于是,她约邹茵到别墅。
来时,屋子里的山药排骨汤的香味充斥着客厅。
邹茵低头换鞋,极其熟络的开口:“在煲汤?”
“是呢!”伊恬温柔回应。
“意意不在家?”
“一会儿就该回来了,你留下来吃饭?”
邹茵牵强地笑了笑:“不了,江意不会想看到我。”
伊恬舔了舔唇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邹茵这日来,手里提了礼品袋,袋子里装的都是一些孕妇能用到的东西。
想来也是不容易,亲妈来看亲女儿还得找个借口和由头过来。
伊恬看着邹茵放在茶几上的东西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她与邹茵二人,都可怜,但却又都幸运。
可怜的是二人的孩子都以某种方式死去,幸运的是二人的孩子也都以某种非正常的形式在活着。
“自从上次见在医院见到你们,我后来想了很多,年少时分确实是我沉迷工作,对江意有太多的疏忽,我从来没有关心过她,除了把她生下来,我再也没有对她进行过任何的陪伴,我简直就像一个刽子手,在掠夺别人的劳动成果的同时,还大肆地炫耀。我越是夸她懂事,越是将她往外推。”
“她恨我,也是有缘由的,三十年的人生路,我只陪了她十个月,她小时候摔倒了,我只会嫌弃她爬起来要耽误我的时间,她在学校犯了错,被老师请过去我从未过问事情的真相,转头就是一顿批评,突然想来,我这辈子,除了那么一两个拿得出手的科研成果,再也没有其他。”
“我这辈子,失败透顶,夫妻不像夫妻,母女不像母女,唯独研究室里那些精心培养的细胞获得过我的真心,但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伊恬听到这些话,有一瞬间的沉默。
邹茵醉心事业,伊恬醉心于家庭,对于子女,她唯恐陪伴不够。
二人在各自的人生中都有得失。
醉心事业的人,到头来与儿女关系行之将远,最新家庭的人,到头来支离破碎。人生就是这样,不管你做任何选择都会后悔。
人活着就是一个不断后悔的过程。
谁也无法言说什么。
安慰别人?
谁的人生没有伤痕。
一个满身伤痕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别人呢?
二人沉默良久,只听得见厨房灶台上紫砂锅的咕噜声。
屋子里弥漫着香味。
许久,邹茵对伊恬道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包涵了太多。
谢谢她帮忙照顾女儿,也谢谢她给江意温暖。
邹茵起身离开时,外面有沉重的脚步声离去。
钱行之刚从车里回到门房,正坐在椅子上准备喝杯水,门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江意行色匆匆地进来。
他刚想询问,远远的,只见别墅大门被打开,邹茵和伊恬一前一后出来。
二人神色低沉,显然刚发生了一场不好的交谈。
钱行之似是懂了什么。
拉了把椅子让江意坐下。
而邹茵,路过门房时透过窗户看到了钱行之,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江意在。
这种感觉起来时,让她的寒毛都紧绷了几分。
那是一种想见又不敢见的恐惧感。
邹茵离去。
钱行之拿出一次性的杯子给她倒了杯水。
“你在恐惧?”
“这么明显吗?”她笑问。
钱行之又问:“恐惧什么?”
“突如其来的温情,久不见人心的深情我都恐惧。”
“你说我现在要是推开门出去,面对邹茵,我该说什么?谢谢?还是感恩一番?”
“经常有人说,等你做了母亲之后,你就会理解自己的父母有多么不容易,可我却与之相反,自从我怀孕开始,我越发地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把孩子生下来不管,然后又四处宣扬自己的女儿懂事。”
“就好像女儿懂事是他们的劳动成果一样,恨不得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有受到那么多的教育,没有走那么长的路,没有看过这人世间的种种与繁华,就好了,那样我一定会劝自己去跟那段无人关心的岁月握手言和,可我不是,我有理想,有主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无法劝自己算了吧,原谅吧!”
“小时候被别人敷衍,长大了又开始敷衍自己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钱行之本来想规劝的,可是想了想,罢了,劝不来。
这种事情,冷暖自知。
邹茵离去没多久,傅奚亭就从后门进来了。
屋子里寻了一圈没见江意人,下楼时,恰好见伊恬进来。
“意意还没回来?”
“车在门口,人没见到,是不是又出去偷吃去了?”
偷吃这事儿,伊恬都有经验了。
门口这条街,各种店铺应有尽有,江意偶尔归家时,会让钱行之将她放在路边。
自己慢悠悠地从街头走回家,到家时,手中必然会提点什么。
傅奚亭闻言,眸色深深,一个电话拨给钱行之。
那侧接起时,看了眼江意,直接告知:“在门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