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慈禧太后准许奴才似的。
她有多高傲,就会显得傅奚亭有多迁就。
但这迁就,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江意不珍惜的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人。
傅奚亭在时月心目中是高不可攀的白月光,可此时,在江意这里,连蚊子血都算不上。
她那一点头,点的不是认可。
是那些女孩子的尊严。
时月垂在身旁的手微微勾了勾,稍微的紧了紧。
江意眼见傅奚亭拿着手机出去了,本是要走的人也不准备走了。
缓缓的将包放下去,坐在沙发上,望着时月含笑浅问:“时小姐,坐会儿?”
时月没有扭捏。
江意淡淡的目光扫了眼站在一旁的导购们,经理似是看懂了江意眼神中的示意,含笑浅问:“二位喝点什么?”
江意微微扬了扬下巴,斟酌了数秒:“午后,来杯咖啡吧!”
“时小姐呢?”
“茶就好。”
“我们店有绿茶,武夷山白茶,时小姐需要哪一种?”
绿茶?
白茶?
还真是挺好的,江意浅笑着勾了勾唇瓣,不准备给时月其他选择:“上次你们给我泡的那种还不错,是什么茶来着?”
经理在这种店里待久了,什么人没见过?
大大小小的场合,什么原配撕小三,小三被打流产的戏码她见多了。
江意这声询问,话里带话,夹杂着的深意不是一般人能勘破的。
“绿茶,傅太太,”经理后背汗哒哒的。
江意一脸温柔的望向时月,目光移过去时看不出半分算计:“还不错,推荐给时小姐。”
时月这日,一身衬衫连衣裙。
靠着沙发的人后背略微有些僵硬。
接?
打自己的脸。
不接?
她有理由相信江意这人睚眦必报,一定会去成文跟前煽风点火,到那时——自己还得花时间去哄男人。
思来想去,还不如此时此刻委屈自己。
“江总推荐的自然是极好的,更何况江总还试过了,”时月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从江意身上移到经理身上:“听江总的。”
不一会儿,咖啡和茶都上来了。
江意端起咖啡时,透过店里的玻璃门看了眼外面接电话的傅奚亭。
男人这日,一身白短袖。
褪去一身正装,整个人少了份凌厉,多了份柔和。
男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叉腰。
那侧许是说了些许什么,男人低眸笑了笑。
不用听,光看表情都能知道这人笑声定然爽朗。
窗外的人兴许是感受到了江意的目光,回眸望了眼。
二人目光对视,江意缓缓收回目光。
低垂眸之间多了些许的鄙夷。
是的,鄙夷。
时月不会看错。
她的目光从傅奚亭身上收回来时,是带着鄙夷的。
这抹鄙夷让时月端着杯子的手一紧。
“前几日听闻江总将谈判院踩下去了。”
江意似是没听懂,目光定定望着时月:“恩?”
“没想到时小姐一个搞艺术的人也关心商场之事。”
时月浅笑:“成董经常在我跟前提起。”
“说江总是后起之秀,也是首都下一任霸主。”
江意明知时月在挖坑给自己跳。
形容一个女人会成为霸主这种话一般人即便是说,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么说,若是传出去了,可不就是抹黑自己的名声吗?
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只能悄悄得到,而不是大张旗鼓的,宣告全世界。
“霸主?”江意似是听闻到了什么新鲜的词汇。
“我可不想要,比起霸主,我更想当站在霸主身后的女人。”
江意漫不经心的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毕竟——女人掌控男人,男人掌控世界,才是最佳的生存方式。”
“这个道理,时小姐应该悟的比我透彻才是。”
江意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在嘲讽时月当小三。
如果她不明白这个道理,怎么会去当小三呢?
如果她不明白这个道理,怎么会去找成文呢?
如果她不明白这个道理怎么会跟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人在一起呢?
她懂、只是在装罢了。
“女人掌控男人,那也得看那个男人是不是个潜力股,与其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一个赌注身上,还不如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江总应该比别人更懂得投资才是。”
“我听成董说,09年江总用一千万去翘杠杆,差点没让银行跟证监会的人联手告你,最终还是傅董将这事儿摆平了。”
时月这番话,先是给出中肯的意见。
然后?
是戳着江意的脊梁骨将那些事儿抖出来。
而当事人呢?
自然是知晓这事儿的。
当然也是无所谓的。
当初傅奚亭解决这事儿的时候,江意还恼火来着。
若不是傅奚亭多手,她早在首都一战成名。
何苦后面还去谋略?
“未婚夫也好,丈夫也罢,他们的存在就该是为女***的,这服务中,自然也包括解决事情,我坦坦荡荡的与傅董比肩而立,他爱我,更好,他不爱我,我也不是没人爱,至于帮我解决事情,这是任何人爱一个人都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他心甘情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定,能帮我解决事情,他该高兴才是啊。”
“毕竟、我也不差。”
江意这番话,让站在一旁的经理有些错愕。
我坦坦荡荡的跟他在一起。
何惧麻烦?
江意这话,是对时月的踩踏。
一个女人,如果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她是有底气的。
有能力,且无所畏惧的。
但反之,唯唯诺诺,害怕麻烦,不敢因某件事情而发表自己的真实感受,那种畏畏缩缩的感觉叫人难以瞧不起。
“婚姻和爱情都该是平等的,不管是平等的交易,还是平等的爱,可这中间的关系一旦不平等,就有人要为这个不平等付出代价,不是你,就是他。”
江意坐在时月对面,跟勘破世间红尘的老者似的。
说给时月听的话,带着讽刺。
而这些讽刺,在时月心里扎了根。
埋在深处。
直至有朝一日爆发出来时,她拿着刀子捅进了怀有身孕的人身上,恶狠狠的将她的“滔天”罪行,一一细数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