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衣着倒是参加丧礼的规格,但也有种刚从会议室出来的随意。
至于江意————
赵影微微闭了闭眼。
不想看,她怕自己忍不住上去跟她撕逼。
“赵夫人,节哀。”
卜思微微颔首回应傅奚亭:“谢傅董前来送我丈夫最后一程。”
“赵总生前也算是我的前辈,送一程是晚辈应该的。”
灵堂外,记者想方设法的想听见二人聊了什么,但奈何傅奚亭的警卫实在是太厉害。
整个灵堂被围的密不透风。
二人寒暄客气,卜思递了三根香至二人手中。
傅奚亭与江意二人象征性的拜了拜,而后将手中的香递还给卜思。
傅奚亭与江意刚转身离开,赵影就当着赵家众人的面将这二人插进去的香拔出来扔在地上。
烟灰顺着地板呲溜出去,甩到了刚一只脚踏出门槛的江意后腿上。
烫的她回眸转身。
江意挽着傅奚亭的胳膊站在灵堂门口,目视赵影时,像来自九天之外的审判长,审判她的恶行。
傅奚亭站在江意身旁,低眸看了眼她的脚后跟。
“赵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傅奚亭目光倏然冷下来。
凝着赵影的眸子泛着寒光。
卜思见此,伸手将赵影拨到身后:“抱歉,小影她发小孩儿脾气了,傅董见谅。”
傅奚亭揽着江意的指尖微微紧了紧,低眸望向自家爱人:“赵小姐于赵夫人二人是小孩儿,我妻子在我这里,亦是小孩儿,我是不是应该采用同等方法呢?”
现场飒然死寂。
传言傅董对傅太太,乃心尖儿宠似的。
有求必应就罢了,且还荣不得人家受丝毫委屈。
眼下这种情况————怕是不好交代。
“傅董————。”
“天啦!那不是明书?边儿上小孩儿是谁?”
卜思道歉的话尚未来得及出口,外面的喧闹声就引去了众人的注意。
江意侧眸望过去,只见明书牵着个小孩过来,二人穿一身黑,摆明了是来奔丧的。
且不说今日外面这么多记者在。
“算了——不打扰赵夫人处理家事了,”江意勾起唇望了眼赵影,眼眸中尽是挑衅。
以及幸宅乐活。
“赵老,赵家家大业大,总该有个合格的继承人不是?我看赵小姐似乎也没这个心思。”
“江意,我们赵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了?”
“赵小姐有本事就守好自己的家业吧!”
江意说完,转身离去。
刚行了两步,松开傅奚亭的手转身向着赵老而去,行至他跟前,低沉的嗓音响起:“听说赵先生涉嫌国际谈判官飞机失事一案,赵老现在可要小心了。”
赵老爷子一阵惊愕,但到底是混了多年的人,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将情绪外露:“傅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事情发生了,人也死了,总该来个垫背的不是吗?我什么意思,赵老不是很清楚?”
“你怎么会知道?”
“有人想寻求庇佑,自然会告知真相。”
“赵老好好想想就是了,”江意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拉开了与赵老的距离。
一个个的收拾,太浪费时间了,让他们窝里斗吧!
一切都会与结果。
江意转身离开时,与进来的明书擦肩而过。
二人侧眸望了眼彼此。
江意跨步下去时,路边的记者疯狂的按着快门。
一声声的询问此起彼伏:“傅太太刚刚跟赵老说了什么可以告知一下吗?”
江意脚步微顿,搂着傅奚亭的胳膊望向提问的记者,擒着官方浅笑回应:“让赵老节哀,并表示发生这种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记者追问:“那赵老是如何回答的呢?”
“这你得去问赵老了。”
江意回答完,搂着傅奚亭上车。
而从始至终,身旁的人都无半分言语。
.......
“你跟赵老说了什么?”
“挑拨离间了一把罢了。”
傅奚亭凝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打量,
而江意明知傅奚亭在凝视她,却当做没看见。
“先生,回哪儿?”方池启动车子驶出主干道,有些拿不定主意询问。
“豫园,”男人神色未动。
江意听到豫园这几个字,没有多余的情绪:“路边把我放下。”
傅奚亭目光骤变:“什么意思?”
“傅董觉得正常的夫妻之间吵完架之后是怎样的?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还是傅董觉得我们昨天吵的不是架?”
“所以呢?僵持着?”
“所以呢?我不配拥有一个道歉?”
江意反问回去。
吵得惊天动地就差直接动手了,而傅奚亭却觉得这个事情不重要,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她做不到。
不管这个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你觉得你没有错?”
“什么错?”江意一瞬不瞬的盯着傅奚亭。
跟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跟林景舟见面?”江意又问。
“问题的本质在于在你心里林景舟比我重要。”傅奚亭凝着江意,一字一句开口,说这句话时,他心都在滴血。
有些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可在日常生活的相处当中,他早已一点一滴的融进你的骨血,成为你生命当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江意就是如此。
而傅奚亭自认为能掌控一切,却掌控不了自己逐渐向江意靠拢的心。
“我从未说过,”江意反驳。
“但你的举动便能证明,”傅奚亭穷追不舍。
“你的一举一动都足以证明在你心里,林景舟是值得信任的,江意,你爱我吗?”
爱他吗?
江意不敢回答。
刹那间,车内空气将至零点,江意的犹豫让傅奚亭俊逸没的眉眼狠狠的蹙在一起,而后,一声低沉压着怒火的停车从男人嗓间溢出来。
“先生,这儿不好打车,”夫妻之间吵架,方池是没胆子规劝的。
但这殡仪馆附近————实在是连只鸟都没。
“要我说第二遍?”傅奚亭嗓音如同一月冰刀子,直直扎进方池的后背。
他不敢反抗,靠边停车。
而江意,毫不犹豫的推开车门下车。
二人的交谈就只终止,这片刻的相处光景谁也没有闲低头认输。
直至多年后,傅奚亭想起跟江意的每一次争吵,总会起一声叹息。
这日晚间,江意回了伊恬市中心的平层。
距离公司也就三五公里,打车尚算方便。
她出电梯,正准备低头从包里掏钥匙,一声似询问的傅太太从身后响起。
乍一听的这声响,江意浑身汗毛耸立。
她缓缓回眸,看见的是站在身后的江阔。
一声爸差点顺着她的喉咙而出。
关键时刻又被她摁下去了:“江医生,你们怎么在这里?”
江阔看着江意,压住心里的好奇,淡笑道:“医院家属楼要拆迁了,我们搬了过来。”
“家属楼要拆了?”江意诧异。
哪里有她的童年和青春。
江阔点了点头:“医院要扩建病房,这是必然趋势。”
随后目光又落到江意手上:“听邹医生说你受伤了,如何了?”
江意收回神,看了眼自己的手:“已经包扎过了。”
“今天换药了吗?”
“还没,”她并不知晓有换药一事。
“你不介意的话,一会儿过来我帮你换?”
江意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
她二人谈话至此,若是平常人家,定然是转身进屋的。
可这日,江意在江阔眼眸中看到了诸多不舍与依恋,也正是这份不舍与依恋让江意后脊发麻,她怕自己的处境会影响到邹茵与江阔,是以在这场眼神的纠缠中,先一步转身进屋。
江阔提着东西进去时,邹茵见他失魂落魄的,问了嘴。
他将东西放在桌面上:“看见江意了。”
伊恬整理书籍的手一顿:“江意?”
“恩。”
“这孩子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傅董的住宅在豫园?”
江阔摇了摇头:“不清楚。”
“这个点不回家,在这里,是不是夫妻俩吵架了?”
伊恬的担忧平空起。
而对面,江意打开门进去,站在玄关处未曾急着换鞋,反倒是背对着门若有所思。
伊恬系着围裙出来就见江意站在门口发呆,喊了她一声。
她才看看回神。
“在想什么?”
“江医生夫妇在我们对面,”江意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回应伊恬。
而正拿着锅铲在锅里翻炒着的人听闻这句话手腕一顿。
“袋子里的醋帮我开一下。”
江意将醋递过去。
“妈?”江意的直觉总觉得这件事情与伊恬有关,她兴许一早就知晓邹茵她们会住对面。
而这一切也并非偶然。
“我买这套房子的起因是以为,邹医生她们买了对面的房子。”
江意:……….
“为什么?”
“为你安排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江家,而女孩子这辈子不论如何都该有一个自己的疗伤之所,选择这里,即便日后有什么我们照顾不到的地方,江医生她们在,我也会安心些。”
江意素来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欠任何人的,但此时,她收回这句话。
她这辈子,欠伊恬的。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却仍然愿意为她做这一切。
她又何德何能享受这一切?
江意站在伊恬身后许久,久到伊恬锅里的菜全都起来了,她才起身,迈步过去搂住伊恬的腰,像只小猫儿似的在她肩头缓缓的蹭着。
而这一幕,险些让伊恬手中的盘子砸到地上。
“谢谢。”
“傻孩子,父母爱子,天经地义,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也会尽我所能让你的人生少些遗憾。”
婚礼,包括现在,都是伊恬在尽力。
“你要是能邀请江医生夫妇来吃饭的话,最好不过了。”
…….
夜间,傅奚亭归豫园。
孟淑还在。
素馨本想言语什么,见自家先生面色难看,止住了话语。
反倒是拉住方池询问如何。
方池摇了摇头,而摇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夫人还在?”方池看了眼屋子里走动的身影。
“在,”素馨点头。
方池叮嘱素馨:“先生今日跟太太又吵了一架,你盯着些。”
这个又吵一架,形容的及其贴切。
豫园气压低沉,佣人只道是平日里恩爱的二人昨夜大吵了一架,且还惊动了医生,吵架后小太太就离了家,今日也不见归家。
傅先生归家晚餐都未用,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根一根的抽烟。
任由是谁上去劝都没有。
二楼书房,傅奚亭坐在办公椅上,身上的白衬衫袖子被解开。
眼前电脑屏幕上放着的是今日份新闻。
重点自然是赵家。
而评论区精彩纷呈。
“这么重点的戏码也能出现?”
“旁边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是傅先生?”
“傅太太得罪了谁?”
“前几日的新闻爆出来,之后的结果呢?赵振到底是被谁弄死的?”
“那孩子看起来读小学二三年级了吧?七八岁了,赵家人就没发现过?”
“私生子能长这么大,在首都也是罕见吧?”
“赵影估摸着是要慌了,这人是为了家产来的?”
“据说傅董也有私生子?”
“.......楼上有证据?”
随即,有人贴了张图片出来,突然中,傅奚亭着一身宝蓝色西装站在首都街头,而跟前,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紧抓着他的裤腿,仰头看着他。
照片一出,瞬间哗然。
傅奚亭眯着眼望着电脑里的照片。
整个人周身蕴着一股子浓烈的火。
正站在院子里抽着烟逗着猫的方池被傅奚亭喊上了二楼书房,行至办公桌前。
傅奚亭点了点电脑桌面,他看了眼新闻下面的评论,后背一麻。
“我马上去办。”
方池不敢多留,麻溜儿的离开书房,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又道:“小太太刚来电话,让我把等一下送给她。”
倏然,带着刀子的目光落到方池身上。
方池差点没站稳。
他就知道不该打招呼,指不定直接抱走了,先生也不知道。
“地址,”男人站起身,将手中的烟摁在烟灰缸里。
方池一愕:“什么?”
傅奚亭母光一冷,后者似乎是电通了,赶紧开口告知。
晚上八点半,伊恬又加了几个菜,江意换了身家居服敲开了对面的门好说歹说将二人请了过来。
四人坐在餐桌上,气氛怪异又和谐。
伊恬招呼邹茵跟江阔二人。
大家闲聊着。
似是都没想到能成为邻居。
问及伊恬为何会在这里买房时,她淡淡笑了笑:“这里离意意公司近,早起走路过去插近道也就半小时,避免了堵车的烦恼,豫园跟江家虽说环境好,但到底是远了些,有时候加班晚了也能来这里休息。”
她一番说辞,也算妥帖,但若说远,豫园也不远,傅奚亭的豫园,所处地理位置极佳。
“确实不错。”
众人聊着,门铃响了。
江意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将一打开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傅奚亭。
傅奚亭目光越过江意隐隐看到了屋子里的人影,且还不止一个,故作高声开口询问:“我来的不是时候?”
“宴庭来了?”伊恬听到傅奚亭的嗓音,心中莫名愉悦,大抵是觉得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一家人可以多多相处。
“妈,”傅奚亭站在门口呼唤了声。
伊恬疾步过来将傅奚亭迎进门。
而江意站在身后抿了抿唇,望着男人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下午分离时还在放狠话的人这会儿出现在了跟前。
这顿晚餐,因真傅奚亭的到来气氛有所缓解。
许是有些刻意,江意能看出来傅奚亭在尽力寻找彼此之间的共同话题,跟江阔二人聊及物理与科研方面的事情。
颇像知己好友。
江意坐在一旁听着,眼看大家杯中的饮料没有了,拿起瓶子准备倒,傅奚亭伸手接替了她的动作。
“我来就好。”
傅奚亭不允:“手有伤。”
疼劲儿过去了,江意并不觉得自己手中的伤有什么。
但反观傅奚亭——
罢了。
她抬眸时,恰见其余三人含笑暧昧望着她。
江意莫名的,只觉得脸一红。
期间,伊恬支开江意去厨房将锅里的冷却的汤热一热,傅奚亭随后跟了进来。
“你今晚是什么意思?”
她压低嗓子询问傅奚亭。
“你又是什么意思?瞒着我整了哥别苑准备带着爹妈过生活,就差等一下就一家人齐全了是不是?”
“你又发什么疯?”江意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
“想甩了我,你休想。”
傅奚亭说着,站在江意身后接过她手中的勺子将锅里的汤尧出来。
“赶我走的可是你,”江意提醒傅奚亭今天下午干过的事儿。
“气我的是你,”傅奚亭反驳回来。
“傅奚亭,你别以为你现在做这些我就能原谅你。”
“错了,江意,”男人低眸凝着她,一字一句紧接着:“我做这些是因为我爱你。”
万更,求表扬。
差点没写死我,爪子都要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