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微微颦着。
像是他刚认识她的模样,紧皱的眉头,仿佛对世界不报希望。
但很快,他看到她眉心舒展开来,唇角微弯,笑了开来,常迹生笑笑,做梦了吗?
他真想到她的梦里面去,看看她梦到了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她睡着以后不太老实,腿伸出了被子。
常迹生含着笑意替她盖被子的时候,看到她浮肿的脚腕。
视线定焦在那里,用被子给她盖住,弯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卧室。
客厅没开灯,常迹生坐在沙发上,视线前满是她刚刚浮肿的脚腕。
他简直不能想想她这段时间独自一人,怀着孩子,还要上课,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有多执拗他是知道的,如果他没有证明梁璐怀的孩子不是他的,怕是她根本不会让他进来的。
他们骨子里有着相同的秉性,关于爱情,被染指过了,哪怕再爱,也要丢掉。
两人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窝了几天,安然最终还是服软,跟着常迹生一起回了他的家。
她看不得常迹生受一点委屈,看他窝在狭小的沙发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这样的男人,就该风光霁月的站在讲台上。
常迹生似乎要把这段时间错过的事情通通补回来,一步也不愿离开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她只要起身,他立马也跟着起身。
他每天晚上会很耐心的给她按摩浮肿的腿和脚。
一开始安然不太愿意让他按,遮挡着自己浮肿的腿不让他看,“很丑。”
常迹生点了点她的额头,眸中星光璀璨,“不丑,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就是你了,怎么会丑。”
安然红着脸任由他掀开被子替她按摩,按着按着她突然感觉到腿上有温热的触感,然后变得冰冰凉凉的。
安然僵了一下,下意识的就去看他,“吓到你了?”
常迹生抬头,眼睛有些红,他碰了碰她的脸蛋,“怎么会,我只是在为自己错过了你这么长的时间而懊恼,抱歉,让你吃了不少苦。”
安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沉陷在他微红的眼睛里。
她声音依旧坚定,“没有吃苦,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我一直很感恩,想着我曾经竟然会想着把她打掉我就觉得自己很可怕,为了孕育生命而受苦,我想每个母亲都是心甘情愿的。”
指尖抚着常迹生的发根,硬硬的,安然抿唇,笑得满足,“我很庆幸自己留下了她,常迹生,幸福总是要经过一波三折之后才会到来的,想了想,好像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情。”
常迹生紧紧的盯着她的眉眼,临摹着她的五官,将她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尽管她的模样已经深入骨髓。
他问她,“什么事情?”
安然勾勾唇角,闭上眼睛吻上他的唇,“常迹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常迹生闭着眼睛,抱着安然反客为主,恨不能一吻便到天荒地老。
他亲着她的脖子,轻声低喃,“你的每一寸细胞都在告诉我你爱我,但对于你亲口说出你爱我,我依旧非常开心。”
他突然摸出了一个戒指,单膝跪在地上,神色有些紧张,紧紧的盯着心爱的女人,“安然,嫁给我吧。”
对于他突然而至的求婚,安然显然很吃惊,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刚刚和好,现在求婚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但面对着他格外认真的眼睛,安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来手。
看着常迹生将戒指套在自己手上,安然道:“是不是有些便宜你了。”
常迹生亲了亲她戴着戒指的手指,笑得温柔,“是有些便宜我了,所以以后我要好好补偿你。”
他的女孩,心真的太软。
转着手上的戒指,上面是他亲手刻上的字,小小的在戒指内侧。
安然看到一点点痕迹,摘了戒指拿在手里细看,四个极小的字。
“安然无恙。”
安然看了很久,问他,“为什么刻这个?”
她以为他会刻她和他名字的缩写。
至少不该是这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词语。
“我希望你这一生都能安然无恙。”
回去的飞机上,安然小声问常迹生,“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
常迹生把玩着她长到了肩膀的头发,一下一下的绕在指尖。
唇间含着笑意,“很久了,在你高考那时就准备跟你求婚的,但怕吓到你。”
安然靠在他肩膀上,眯着眼睛有些犯困,“但你还是吓到我了。”
他轻笑,“抱歉,是我太过于冲动了,有些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