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是不能对妈妈说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恋爱,婚姻,还是工作,只要受了伤,家里就是你能够掩藏伤痛的地方。”
“听懂了吗?”
苏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懂的。”
有母如此,三生有幸。
苏软记得很清楚,从小到大,母亲就对她发过一次脾气。”
那时她很小,爱吃麦芽糖,那个卖麦芽糖的叔叔是个坡脚男人,四十多岁,但很显老,看上去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总是眯着一双眼睛盯着她和母亲看,然后将麦芽糖递给苏软,不收钱。
苏软那时不懂啊,觉得他请自己吃麦芽糖,他真是个好人。
但每次她兴高采烈的拿着麦芽糖去找妈妈时,妈妈总是会立马严肃下来,然后拉着她去把麦芽糖的钱给那个叔叔。
后来他还是给苏软麦芽糖,苏软担心母亲生气,不敢接。
他笑得露出几颗明晃晃的大黄牙,跟苏软说,没事,你别告诉你妈,偷偷吃,叔叔不跟你要钱。
那时苏软吃了他很长时间的棉花糖,长到苏软记得过了冬天,又过了夏天,苏母一直没有发现。
直到那一天他找进家里,对着正在做饭的苏母笑得一脸得意,“你女儿吃了我那么多的麦芽糖,什么时候把账结了?”
那时苏软也傻啊,只会哭哭啼啼,母亲问她吃了人家多少麦芽糖,她就揉着哭的通红的鼻子说不知道。
哭的惨了,还冒出了鼻涕泡。
那个她一直认为慈祥无比的大叔露出了真面目,漫天要价。
要么苏母跟他回家做他媳妇,要么,就还他五千块钱。
五千块钱,苏软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数字。
在那时候,她就算是从出生就开始吃麦芽糖,估计也吃了那么多。
但没办法,要么给钱,要么给人,那个大黄牙笑得一脸狠历,“要是敢报警,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灭了你们娘俩分分钟的事!”
苏母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掏出自己省吃俭用存的钱给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脸可惜,还问了问苏母,确定不跟他回去做他媳妇,嘲讽苏母,寡妇一个,还带着拖油瓶,傲什么啊!
那副恶心的嘴脸,让苏软坐了几夜的噩梦,至此,不敢碰麦芽糖。
苏软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忍下没有揍她的,反正她只记得母亲一个星期没有理她。
若是有人问苏软,这个世上,她最佩服谁,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口,“我妈,我最佩服我妈。”
吃完饭,苏母去刷碗,苏软回房间去做作业。
一进门就给陆河打了视频电话。
那边停顿了好一会,她正打算挂断的时候,接通了。
陆河刚洗完澡,纯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在身上打了个结,用毛巾随意的擦了擦头发,瞥她一眼,“那么快就想我了?”
懒得理会他的打趣,苏软一脸严肃的扔着炸弹,“我妈让我带你回来。”
那边淡定擦头的男人踉跄了一下,苏软第一次见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紧张,“什么时候?”
苏软想了想,“应该就最近两天。”
陆河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俊脸凑近屏幕,对上苏软骨碌碌的大眼睛,“你妈喜欢什么?我要带什么见面礼?你妈喜欢健谈的还是严肃的?我这发型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剪个平头?……”
苏软:“……”
他是十万个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