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丢掉手里的小草,表情难得严肃,“别人的话从来都左右不了我。”
嘲笑算什么,苏软从小就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长大的。
父亲去世,她尚且年幼,母亲长得又漂亮。
有人前来劝母亲改嫁,被母亲拒绝后不知为何街坊邻居间开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后来苏软在和小朋友玩时,对方的母亲前来抱走他,看着小小的苏软一脸嫌弃,叮嘱孩子离苏软远一些,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万一被带坏了怎么办。
苏软那时还不懂,可她走到哪里都不被人欢迎。
好几回听到母亲夜里偷偷哭。
母亲下了决心带她搬了家,长大一些苏软才知道偏见和谣言真的可以当做武器去伤人。
而无所遮拦的嘴,本就是一把利刃,杀人不见血。
她早已替自己穿上了战袍,而现在她面前的赵墨言还在抵抗。
她盯着她沉寂无比的眸子,不知该如何安慰,不熟,也不能够劝她放弃那个叫楚城的男生。
可苏软想,七年,哪怕他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如今也不会看着赵墨言陷入这个境地。
从口袋里掏出两只棒棒糖,分给赵墨言一只。
赵墨言接过,剥了糖纸放进口中,太甜了,甜的她竟然有些想哭。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靠着树,一人咬着一根棒棒糖,谁都没说话。
秋天了,树叶有些发黄,但看起来却另有一番美感。
吃完了棒棒糖,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
苏软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没忍住,憋在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有时候,太过执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赵墨言无言。
她说陆河不喜欢她,可赵墨言看到她坐在这里时,陆河一共往这看了不下五次。
仰头,唇角的笑意苦涩,幸运都是别人的。
或许,她真的该放弃了。
但真要放弃又很不甘心。
赵墨言想,罢了,这高三一年,是她给自己最后的期限,过了高三,她就当自己重生了。
从此生命里再没楚城。
周六,苏软赖在床上睡懒觉,抱着被子发呆,实在没有起床的魄力。
想起老侯昨天通知的,从下周起周六周日也要上课了,这是最后一个清闲的周末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别的学校高三不止周六周日补课,甚至晚自习都要上到夜里十点,十一点。
相比较起来,天华现在才开始补课,已经算是别的学生羡慕嫉妒恨极想要的了。
等她从床上磨磨蹭蹭起来已经快要十点了。
看到陆河微信时已经快要十点半了。
刚刷好牙洗好脸,咬着片面包去拿已经充满电的手机。
刚打开就看到陆河的微信。
先发来的是个视频,下面跟着一句话,“见?”
这一个字果然符合他的风格。
苏软还没点开视频就知道了里面肯定是酥糖。
点开,果然,是酥糖一爪子拍翻了猫粮,然后龇着一口小尖牙发威的样子。
苏软心尖一颤,陆河不会是要将酥糖退回来吧?
捂了捂脑袋,苏软对酥糖简直无奈,这都寄人篱下了您还威风个啥啊?
一点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脑子里转了几个弯,苏软赶紧回陆河的信息。
“去哪见?酥糖是不是太调皮了?”
想一想后面一句话似乎不太好,自己这不是为他找了个将酥糖退回来的借口吗?
但也不好撤回,想着他应该看见了。
忐忑了还没有一分钟,那边就发来信息,“你定。”
苏软想了几个地方,最终决定了在学校旁边没多远的小公园里。
那地方正合适,不用担心酥糖调皮捣蛋。
本来她想去图书馆,但想想去了图书馆万一酥糖到处乱跑,图书馆本就是个安静的地方,惊扰了别人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