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姜云染见裴玉卿眉眼含笑,心有疑虑地问道:“义兄说的那个人,是宸王?”
如果是的话,那她之前救人的行径,岂不是成了挟恩图报?
裴玉卿看出了她的顾虑,摇摇头,“不是宸王,只是人现下在宸王府,你不用想太多。”
一炷香后,姜云染跟着裴玉卿赶回了宸王府。
马车停在对面,姜云染抬帘望去,见大门口停着皇家的凤撵和仪仗,还有两队禁军严密地把守着,忽然想起了常年住在行宫礼佛的太后。
她观望外头的时候,裴玉卿道:“你该猜到为兄说的人是谁了吧?虽说璟玙幼年养在皇后膝下,但真正教养他的人是太后,太后也是宫中最疼爱他的人。”
姜云染微微蹙眉,转回头道:“太后娘娘心疼宸王,我若开口求和离的旨意,那与挟恩求报有什么区别?”
而且私心里,她也不愿再欠宸王的人情。
裴玉卿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影青来到了马车外,躬身道:“县主,太后娘娘召见,还请下车。”
姜云染:“……”
原来,他们早就商议好了?
太后召见,她就算不想见也不行。
犹豫了一瞬,姜云染还是起身下了马车。
一行人走进王府,穿过抄手游廊,垂花门,进入主院,就见门外守着好几个宫女、太监。
影青先一步进门禀报,然后打开帘子道:“县主请进。”
姜云染叹了口气,抬步朝着里间走去,一进门,就见太师椅上坐着一位年近七旬的雍容妇人。
或许是长年礼佛的缘故,她神态从容,眸光明亮柔和,透着慈祥与关爱。
可骨子里却又有着抹不去的威严与高贵。
匆匆一眼,她赶忙垂下了眸子,上前福身行礼道:“臣女姜云染见过太后。”
“好孩子,就是你救了宸王?来,快过来,叫哀家好好看看。”
太后朝着姜云染招了招手。
神色言语间,无不透露出对她的感激和喜爱。
姜云染依言上前。
她先是朝着靠坐在床上的祁璟玙看了一眼,然后站在太后面前道:“臣女不敢欺瞒太后,之前在天水阁中,是王爷和镇国公救了臣妇,臣女只是投桃报李,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太后见她并不居功,笑得更慈爱了几分。
徐徐道:“你这性子,倒是与你祖母像了个十成十。想当年,还在闺中的时候,哀家与你祖母私交甚好。可自从哀家进了宫,她便与哀家生分了。”
提到曾经的闺中密友,太后有着一瞬间的怅然。
姜云染不忍看她伤怀,说道:“祖母经常念起与您相交的过往。”
“是吗?她能有你这么个懂事的孙女,怕是宝贝得紧吧?不像哀家,身边竟是些个不懂事的皮猴子。”太后的心情好了一些,主动提及道:“当初你出嫁,哀家还送了添妆,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默了默,太后又道:“好孩子,无论如何,是你救了宸王的性命。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来,哀家定要好好答谢于你。”
话说到这儿,姜云染明白,这是太后有意为她做主。
心念转了转,她下跪道:“臣女别无所求,只求太后赐下一道懿旨,准许臣女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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