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幼知整个背脊瞬间生麻。
她至少错愕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贺明涔在干什么。
整个鼻腔盈满清冽的男人气息,那攻击性实在太强,喻幼知不自觉后退。
呼吸因为咫尺的距离而互相勾缠,她瑟缩,他就逼近,她越退,他越强势。
最后退无可退,细长小腿下踩着的尖头高跟鞋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它的锋芒,被西裤下的黑色皮鞋逼入电梯角落。
西裤抵进裙子之间,喻幼知就这么更加顺理成章地被困在三角区内,两边是冰凉的电梯墙,而面前是男人用胸膛围堵而成的强势人墙。
贺明涔低头索取,一只手滚烫的手心紧紧贴在她的后背,另只手熟稔地捧起她的脸,摇晃着头变换亲吻的角度,装作热吻的样子。
喻幼知不敢睁眼,恨不得此刻把自己的眼睛用胶水粘起来,可视觉缺失的前提下,她越是不愿意睁开眼,唇瓣摩擦的感觉就越强烈。
至少得有八年了,八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人忘了和眼前这个人接吻是什么感觉,熟悉的人陌生的吻,可是接吻的习惯却一点都没变。
这个实实在在的吻除了有种恍如隔世外的感觉外,似乎还有几分终于又再次拥有的错觉。
贺明涔看着她,喉结急促滚动,清冷的眼中划过恍惚,瞳色浓厚,下一秒动作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喻幼知狠狠一颤。
他好似忘了从周斐的角度其实压根看不见他们究竟有没有真吻,也忘了这个吻只是他们用来逼退周斐的手段,依旧毫无预兆地加深了吻,吻得又急切又凶狠,勾磨着舌头将她的往外纠缠拉扯,揽在她腰间以及脸颊的手掐紧,以便更好发力地落下深刻的湿吻。
胸前狠狠被挤压,甚至喘不过气来,浑身过电的感觉袭来,也不知到底是这个吻的缘故,还是酒精作祟,手臂和小腿都不自觉发软,楸着他西装的指尖渐渐失力地垂下。
喻幼知甚至感觉他的手从她后腰挪开来到大腿裙摆的地方。
她一慌,贺明涔退开几毫,嗓音散漫沙哑,低笑着问:“在这里你好像特别有感觉,要不别回房了?”
一男一女在电梯里激吻,虽然这画面令人冲击,但不至于让一个有经验的成年男人产生什么羞愤的情绪,可这句带着强烈暗示的话却犹如惊雷,喻幼知懂了,门外的人自然也懂了。
电梯门被关上,门外的人没有进来。
他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作为结束讯号,喻幼知几乎是立刻推开了他,贴着电梯用力喘气,试图把出走的理智重新唤回身体。
贺明涔立在电梯里,和她保持着距离,也缓了好好一会儿,才眼色阴暗地重新看向她。
视线慢悠悠从上往下打量,口红的颜色已经被他吃掉了大半,还有残存的一些出了唇线边界,配着那张因为深吻而显得水光动人的脸更加妩媚。
喻幼知永远是一副最乖最清纯的打扮,突然间变得这么小女人,即使贺明涔在酒吧一眼就认出了她,却依旧等待观察了半天才上前。
“有没有纸。”他突然问。
虽然知道他也是逼不得已,但他刚刚也太过了,说骚扰都是轻的。
无论是他的嘴和手,还是他刻意说给周斐听的话。
她没好气地说:“没有。”
贺明涔倒也没介意,直接用指腹抹了抹唇。
喻幼知见他擦嘴的动作,也赶紧用手拼命擦嘴,好像在跟他比谁跟反感刚刚的那个吻。
看她那用力的动作,都快把嘴擦破皮了,贺明涔唇角一抿,慢吞吞地说:“重新涂个口红吧,你这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口红是怎么没的。”
"......"
电梯重新开门,到了哪层喻幼知也没看,径直就走了出去。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赶紧远离贺明涔。
酒吧里的陌生男人只是碰到她的腰就让她浑身不适,而贺明涔刚刚——
她深深地鄙视自己。
喻幼知拼命避嫌,而贺明涔却毫无自觉,他跟着她走出了电梯,甚至都没有半点羞愤或是尴尬的情绪。
喻幼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儿,总之她不想贺明涔待在一起。
她快步走着,直到贺明涔拉住她,无奈地问:“你到底要去哪儿?”
手心碰到她的手腕,让她迅速想起了刚刚这只手放在她身体的什么位置。
喻幼知立刻甩开,头也不回地说:“跟你没关系。”
贺明涔沉默几秒,没计较她的语气,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周斐今天会来这家会所的?”
而喻幼知还是那几个字:“跟你没关系。”
傲慢的少爷终于有些恼了,刚刚亲密的后劲儿烟消云散,沉声道:“我现在在跟你说正经的,你态度能不能好点儿。”
他试图讲道理,结果她的态度却一下子炸了。
她回过头瞪他,凶狠的眼神让贺明涔不禁愣了愣。
喻幼知呲牙咧嘴,脑子还是晕的,身体还是软的,现在几乎是靠着尚存的一点点理智站在这儿跟他说话。
她只想趁着自己的理智还在线的时候赶紧离他远点,但这男人仿佛就是上天派下来跟她作对的。
检察院的那些同事说的没错,她就是跟他不对盘,她就是看他很不爽。
就算他们谈过恋爱又怎么样,她照样讨厌他!
喻幼知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她现在讨厌贺明涔,一点儿也不喜欢。
“正经的?”喻幼知指着他的鼻尖控诉,“你做了那种事,好意思跟我提正经这两个字吗?呸!”
贺明涔被她呸得脸色一变:“那你是更想被周斐发现?”
喻幼知咬着牙愤愤说:“你做个样子就行了,为什么要那么——”
“那么什么?”
她噎住了。
他轻声问:“那么激烈吗?”
喻幼知仿佛听见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被酒精和他给联手绷断了。
“……你要不要脸?”
她大步上前,恶狠狠地威胁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告你骚扰?”
贺明涔察觉到不对劲,问她:“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顿时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难道你一直在偷窥我?”
贺明涔突然笑了:“……说我骚扰又说我偷窥,你究竟要给我安多少罪名?”
喻幼知咧了咧嘴,恶狠狠道:“你就说你有没有偷窥我吧?”
贺明涔扯了扯唇角,突然凑近她几分,盯着她朦胧的杏眼沉声说:“我可没偷窥你,我是刚从你嘴里尝到的。”
“!”
喻幼知又气又恼,语气不稳道:“你现在涉嫌强制猥|亵罪,至少五年以下知道吗?”
“知道,满意了么,”贺明涔先是敷衍地嗯了声,然后拉过她说,“就你现在这个状态还怎么继续调查周斐,我送你回家。”
喻幼知刚想说我现在还不能回家,这会儿贺明涔突然来了电话,他暂时放开了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皱了下眉,但还是接了。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贺明涔回:“别等我了,你先回去吧。”
然后又简单说了两句,他挂掉电话,重新握上喻幼知的手腕:“走吧。”
喻幼知又甩开了。
贺明涔啧了声,刚要说什么,她就先问了句:“是席嘉吗?”
他没否认:“嗯。”
沉默几秒,喻幼知说:“她既然在等你,那你赶紧跟她走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别耍任性行不行,”贺明涔没让她走,仍旧牢牢攥着她的手,语气无奈道,“你觉得你现在这样一个人回家安全吗?”
喻幼知瞪他:“我今天是来调查周斐的,现在调查还没完,我当然不能走。你和席嘉是来玩的,她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玩的?”
“你怎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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