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宫门吱呀作响缓缓而开。
中了榜的贡生们,纷纷一脸喜气地走出宫门,季绾却垂头闷声最后一个出来。
韩照见此,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到季绾身边,看她一脸丧,“没考中?”
季绾摇摇头,又抬头无语望了望苍天,傍晚余霞成绮,可惜她却没有心情欣赏。
她叹口气,“回府再说吧。”
季府中。
柳夫人一脸喜气地看着季绾,“我就知道你能行,自小到大你的才学就比你哥好多了,吃过晚膳快去给你爹上炷香。”
季绾伸手拄着自己嫩白的小脸,樱红的薄唇翘得老高。
脑中回想白日被那冰块脸厉声斥责的模样,心里就来气。
一想还有他三个月考察,更是烦躁无比。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柳氏看她心不在焉,轻斥一声。
“嗯?哦,听见了。”季绾随意回到。
晚膳后,季绾来到慈恩堂。
暗红色的牌位前放着新鲜的供果糕点,上面写到,大晋首辅季盛之灵位。
季绾抽出一根线香点燃,恭敬地跪在蒲团上,行三拜礼后,插在香炉上。
良久,她闷闷开口。
“爹,女儿代兄长参加殿试,被点了探花,您在九泉之下可觉欣慰?
女儿知晓您有未了遗愿,兄长又昏迷不醒,女儿未能纠察其因。
家中一时没了权势,亲族们皆都落井下石。
女儿不得不深入朝堂,将一切查清,还您老一个公道,还要医好哥哥。
您老就放心吧,没事给女儿托个梦,也告诉告诉我该怎么办。
还有,就是,您老最好保佑我,那个冰块脸别为难女儿才是。
嗯,没了,您老接着安息吧。
女儿有事再来烦您老人家。”
季绾平静地说完这一切,出门而去。
她沿着廊下,走到了季府靠后的一方小院,推开房门,走到内间。
有一人平静地睡在榻上,仔细看去,这人模样竟与季绾一模一样。
这人便是季绾的双生子兄长,季韫。
三年前,晋朝前首辅季盛,在归隐前一日上朝后,归家路上竟中了暗箭。
而暗箭并未伤其要害,季首辅却身亡,朝中念首辅尽忠职守,倾尽全力追查也未能破案,最后成了一桩悬案。
季韫怀疑爹爹的死,极有可能与朝中权势争斗有关。
他决定入朝为官,调查爹爹死因真相。
用了三年,季韫考中了进士,只要再等通过殿试,便可以金榜题名入朝为官。
可就在殿试前几日,季韫忽然接到有关季盛案件的重要线索,暗夜中出门。
归来后,季韫便昏睡不已,任是季家想尽办法也未能唤醒他。
殿试之期临近,季绾决定,女扮男装替兄殿试,完成未尽之事。
她要替父替兄找到真相。
季绾俯身仔细看着季韫脸色,红润光泽,保养得当,都是柳氏细心照顾的结果。
神思之际,晴翠踩着碎步来寻她,“公子,夫人叫您呢。”
自从季绾代兄科考,柳夫人就把全府上下集在一起,告诉众人,从此小姐便是公子,公子便是小姐。
从礼仪规矩到称呼都要改,又叫每个人签了生死契,说是掉脑袋的大事,不能马虎。
这一句话,叫整个季府的人封了口,对待季绾也就像是对待季韫一般。
季绾来到柳氏面前,“母亲,找我何事?”
柳氏看着一身男装的季绾,虽然与季韫面貌一样,可气韵上却比季韫多了不知多少摄人心魄的柔美。
季绾长了一双桃花眼,灵动润泽,只要她眨眨眼,便能不自觉地被她蛊惑。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从小用这招不知在长辈那里讨了多少好处。
遂季府,从上到下,从小到大,把季绾宠上了天。
柳氏招手,“绾儿,快过来。”
季绾看到柳氏桌前放了一个红匣子,“娘,有宝物要给我?”
“不是我有宝物,是你爹有宝物。”
“这是爹的?”
季绾疑惑,老头当时死的匆忙,连句遗言都没能交代,怎么就还能冒出一个宝物?
柳氏一脸凝重,“你爹在决定归隐前,就把这个匣子交给我,说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打开,我想着你就要当官了,现在便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吧。”
季绾蹙眉,“娘你有这个怎么不早说,快打开看看。”
柳氏点点头,将那红匣子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三封信。
上面还写着顺序,第一封,第二封,第三封。
柳氏拿起第一封,仔细打开,看了一眼,随后她一脸疑惑地看向季绾。
“娘,老头写了什么?”
柳氏挥手一扬,将那封信塞在季绾手中。
“你自己看!”
季绾忙展开手中书信,正过来,倒过去,翻来覆去地查探,上面就写了一个字。
忍。
季绾扶额,感觉到眼中有无数黑鸦掠过,心中暗叹。
您,真是我,亲爹
季绾又上前,欲将剩下书信打开,柳氏忙道:“你爹嘱咐过,不可随意拆开,一定要等万不得已才行。”
季绾无奈,“老头的鬼话你也信!”
柳氏一脸不置可否,季绾未在争辩。
柳氏郑重说道:“以往,你爹低调,未将你二人推到过人前,我们之前又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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