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个世界的依靠。
周好好走进更衣室,更衣室的气氛瞬间停滞下来。
一些同事指着她暗暗发笑,转过去和自己的小姐妹嘀嘀咕咕,周好好知道她的不合群,也并不勉强,抱着演出服就往小隔间走。
领班这时候急匆匆地跑进来,在场内巡视一阵,目光捕捉到了周好好,喜不自胜地向她招手:“云柔,快过来。”
一开始周好好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等到领班叫了两遍才对这个艺名有所反应,她转身走向领班:“高经理,有什么吩咐。”
高经理搓了搓手,半是讨好半是威胁:“内场那位弹古琴的今天和老板出去玩了,不想今天临时有贵客要来,你得帮顶上去。”
周好好一愣,垂下眼睛不说话。
高经理见她不说话,连忙劝道:“你只用管弹琴,招待贵客的事情又轮不到你头上。这样,我做主把内场的差价补给你,这总可以了吧。”
周好好只能点点头,低着头应了一声。
“哎哎哎,别穿外场的衣服,”高经理挤眉弄眼地递过来一套清凉的旗袍,笑的不怀好意,“这才是在内场该穿的工作服,赶紧换上吧,别让客人等着。”
周好好淡淡道:“好。”
从内场绕到外场需要走过长长的地道,地道蜿蜒曲折,岔路里隐隐传来了莺声燕语。
地道里有穿着黑色西装,手持警棍的保安在来回巡逻,周好好冲他们点头示意,绕过寻欢作乐的人群走进了内场的员工门。
门前站着一位身穿大红开叉长裙的姐姐倚着门框抽烟,胸!脯上的云母片在微弱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她瞟了一眼周好好,面无表情地吐了口烟气:“新人?”
周好好抱着琴点点头,朝女人鞠了一躬:“姐姐,我是来顶内场的,就一天。”
女人放下烟,从上至下扫了周好好一眼,掏出印章在她手臂上敲了一下,挥挥手打发她走了。
周好好将琴放在了台子上,刚弯下腰发现裙子因为她的动作变得更短了,她窘迫地捂住裙摆慢慢蹲下,旁边的保安用警棍啪一下打了她的手,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她,周好好只能放下手,迅速地跪了下去。
内场为了营造永夜的氛围,里面没有钟表,没有时间观念,在夜宴开始的时候有身披薄纱的侍者将烛火一一点亮。跳动的烛光在美人眉眼间闪烁,融融的春光里一派歌舞升平。
周好好低着头,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默念自己是一个看不见听不见的聋子瞎子,盯着手里的琴机械的演奏。
突然有位醉醺醺的客人吐着酒气从她身边经过,男人穿着昂贵的西装,里面的衬衫因为活动变得皱巴巴的,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开领带,忽然他脚步一顿,饶有兴致地抓住周好好的左手。
周好好浑身一震,啪的一下挑断了琴弦,琴弦发出刺耳的哀鸣声,一时间内场一片寂静。
男人仰着脖子灌下一杯烈酒,看着惊魂未定的周好好,得意地挑挑眉:“哎呀,怎么把琴弄坏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话音刚落整个内场的男人们开始发出兴奋的嚎叫声,周好好不知道的是,在内场弹琴的女孩,谁让她停下琴声,她就是他今晚的情人。
除非坐在主桌上的人愿意替她解围,否则就算女孩想逃也会被人抓回来。
男人捏住周好好的脸,细细地端详了一会,脸上浮现出了志得意满的神情,他冲着周好好耳畔吹了一口气,满意地搂过周好好微微颤抖的身躯,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他半搂半抱着将周好好拖向主桌,单手倒了一杯伏特加,在周好好耳边像是情人般呢喃:“看见那位坐在主位的少爷了吗,带着玉扳指的那个,你去求求他我今天晚上就放过你,不然……你可得好好陪陪我了。”
周好好端起酒杯跌跌撞撞走向主位,有好事者偷偷推了她一把,让她整个人都伏在主位少爷的膝盖上,万幸酒没撒,周好好硬着头皮举起酒杯:“请客人喝酒。”
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连推开周好好都没推开,始终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众人见状齐齐发出了嘘声,那名男子更是想要冲上来把周好好拉走。
过了半晌,在周好好手止不住颤抖的时候,那人用眼神阻止了众人的嘘声,慢慢地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你这是在请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