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大仙有本事,避开刀锋,把男人的刀夺了扔掉,又把男人的手折断。
“啊啊啊——”
被追砍的女人尖叫着折了回来,捡起地上的柴刀砍男人。
大神上身的董婆子躲不及,险些叫柴刀砍中。她敏捷地跳走,女人一刀砍在男人的肩膀上,饶是刀子钝,也把男人砍出一个血糊糊的豁口。
“嗷!”
男人惨叫出声,连滚带爬试图逃离:“别砍我!呜呜,别砍我!”
女人高高地扬起柴刀,一刀子砍中脖子。
霎时鲜血喷溅,场面骇人。
“刚才我求你你怎么不肯停手?”女人脸上沾了血,又一刀砍下,“你要砍死我!我不把你砍死,你就会砍死我!”
董婆子没上前阻止女人,围观群众更是不敢,离得远远的,指指点点:
“男的娶不到老婆,不是头一回发疯了,上次也是这个女的被他拿着棍子打。”
“动不动就抄家伙砍人打人的无赖,谁敢嫁给他?”
“禁忌快来,把这男的砍头!女的也砍了,免得我们这些跟疯子做邻居的可怜人遭殃……”
屋子里,凑到窗边的苏大林默然无言。
袁恩寿望着半身染血的女人,又是担忧又是怕。
青州大旱三年,燕州边境战乱,英州发生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地动,云州碰到男人提刀上街砍杀的事,天下难道真的乱了?
衙门的人来得慢吞吞。
被砍了脖子的男人没得救,女人被带走,董婆子受到罗异司盘问。
不说衙门如何处置反杀暴徒的女人,罗异司的意思很简单,董婆子惹麻烦了,不给钱疏通关系就拉去蹲大牢。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董婆子跟袁恩寿借钱。
袁恩寿借了。
董婆子免除了牢狱之灾,忿忿不平地说道:“见义勇为没得好下场,下次不干这种事了。”
袁恩寿没法安慰她,问衙门的人管不管给她写下流信的贼汉。
差役们听得乐了。
仿佛才发现她是女子一样,他们上下打量她,眼珠子巴不得钻进她的衣服偷看,下流程度比之袁恩寿收到的信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说你被禁忌变成女人了,脱了衣裳给大爷们看看?”
“戏子跟勾栏里的女人差不多,不干净,不过你袁恩寿有个状元姐姐,我是不介意给你一个孩子的。”
“哈哈,何不娶了她?”
“砍头禁忌盯着呢,咱不敢……”
“她是炫耀吧?虽然她变成了戏子,也有男人稀罕,不是没人要的烂货。”
把袁恩寿气得捏着拳头,想冲上去打人。
“不要冲动!”董婆子死死地拽着她的手臂,“我们斗不过,斗不过,认了吧……”
袁恩寿不是冲动鲁莽的性格,差役们人多势众,她冲上去会挨打。
将他们的脸记了下来,她和董婆子回房间,先用积分邀请董婆子加入论坛,再通过论坛的雇佣买卖程序发布悬赏。
能出气她不会忍。
衙门差役凶横贪婪,她一个穷唱戏的斗不过他们,难道不能找斗得过的人教训他们?
论坛里会武功的成员不在少数,行走江湖的成员也有。
当戏班子离开,衙门里的差役大半夜的被打了杀了几个,囚于狱中的女人被劫走,写信猥亵袁恩寿的贼眉鼠眼读书人无需付钱,一夜之间当上不必害怕孕育共感禁忌的公公。
相对的,袁恩寿出了恶气,积攒的积分花掉了大半,穷得跟论坛新成员董婆子不相上下。
哦不,董婆子欠她的钱,她没有欠别人钱。
知晓袁恩寿请人教训差役们,董婆子跟她说:“你也是个多管闲事的。”
袁恩寿道:“出一口气罢了。”
董婆子嘿嘿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草扎人,又取了一根针,说:“今儿我给你见见什么叫做扎小人。”
差役没得罪董婆子。
罗异司的玄衣卫和奇士得罪她了,她对草扎人念咒,用针扎了草扎人的心口,一滴血随之从草人心口溢出来。
袁恩寿睁大眼睛,董婆子把针递给她:“你也可以试试看。”
被袁恩寿邀请到论坛里,又欠了袁恩寿一笔钱,董婆子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好啊。”袁恩寿没玩过巫术。
她用针扎草人的手掌,又见到一滴血从草人的手掌里渗出来,带着未散尽的热气,伴着一声不知在何处响起的闷哼。
董婆子说:“被我扎小人的老王八在喊疼哩。”面上颇有得意之色,“罗异司的奇士里头混进许多骗子,我瞧得出,为难我的那几个没有真本事。”
“你为何不做奇士?”袁恩寿好奇。
“嗐,我想做,他们不要。”董婆子说着就来气,“我是个女人,他们看不起我。我没有关系,他们更看不起我。做奇士多好啊,拿朝廷的钱,不干事也行。我听说青州罗异司不必走关系,不会看不起女人,想去当奇士来着。哼,苏大林偏不肯去青州。”
扎了几下草扎人,董婆子麻利地做了另一个草扎人:“我得咒一下苏大林!”
袁恩寿没意见。
想到苏大林讲的混账话,她出歪主意:“苏大林憋得慌,给他来一针,泻了他的火。”
董婆子也是个刁钻的,嘿嘿一笑,找准了位置,一针扎下。
两三秒过去,苏大林的惨叫悠悠地传了过来。
袁恩寿与董婆子对视一眼,着实忍不住,在房间里笑得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