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屈指可数,武馆馆主是其中之一,其实力在先天武者中稀疏平常。东方荷珠是接近宗师的武道高手,能得到她指点,莫说区区三个条件,便是把武馆拱手送出,馆主亦心甘情愿。
至此,东方荷珠以一己之力,将苍屏县的修行者、习武者、神灵整合,协助罗异司与衙门打理县内事务。
来到苍屏县后,她没过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无论是卧龙书院老鬼作恶,还是乡间小神争夺香火殃及百姓,亦或屡次出现的尸体缺损肢体案件、鬼附身罗新妹的女儿,东方荷珠都不希望它们再次发生。
还有县城乡间屡禁不绝的杀女溺女恶行、拐骗贩卖女人,东方荷珠不想期望鬼灾和追猎者清理人间的罪恶,她要彻底地禁绝这些事。毕竟鬼灾局限于固定的规则,当人们易女而杀或虐待女儿,它无可奈何。
闭上眼,东方荷珠思绪翻涌,体内真气运转,已是一只脚跨进宗师门槛。
……
乡间无秘密,杨阿喜的儿子在七月半夜里中邪,不出两三天便传得人尽皆知。
活得久见识多的姑婆私下与宋飞燕说:“她那儿子估计是个讨债鬼,讨了债就得回地府,不会继续做她儿子。”
“我没听过杨阿喜欠债。”宋飞燕道,“这债莫非是马大力欠的?”
“多半是。”姑婆的声音冷冷的,“我年轻时认识了一个经常去地府的神婆,她说不孝之人在地府受到的惩罚很重,就算做媳妇的从来不说公婆不是,只是偶尔跟丈夫抱怨几句,到了地府也得滚几遍火海才能投胎。然而男人欠了鬼的债,地府让鬼钻进他老婆的肚子里讨债,这讨债鬼却不欠女人分毫。”
登时宋飞燕心里咯噔一下。
上门的媳妇难做,她也抱怨过公婆,还指责过公婆。依照地府的规矩,她算不孝,死后岂不是也要滚火海?
旋即她想到公婆死了,自暴自弃。
滚火海就滚呗,反正世上找不到几个至孝的,哪家上门媳妇死后不滚几遍火海?便是她死去的公婆,年轻时定然有过不孝行为,逃不掉滚火海。
“地府难道每个鬼都至孝至顺?”经常接触钩星,加之每日习武,宋飞燕对鬼神也少了几分敬畏,“那个神婆怕不是被儿子儿媳气过,才会说不孝之人死后要滚火海。”
“你猜对了。”姑婆露出笑,“她说的是真是假,我没去过地府,我不知,不过地府不跟我们这些女人讲道理确有其事。”
“男人都不跟我们讲道理,何况地府。”宋飞燕叹了口气,“如果杨阿喜的儿子真是讨债鬼,他撞到杨阿喜手里,活该他聋了耳朵。”
吱呀一声,梁稚玉拉开房门出来:“什么讨债鬼?”
宋飞燕跟她讲了杨阿喜儿子中邪后说的话。
“啊?原来如此。”梁稚玉恍然。
她在胎中时,教训过杨阿喜的儿子,从他身上收集到能量。
但正常的胎儿不可能有能量,定是杨阿喜的儿子被讨债鬼占据身体,她的游戏系统把讨债鬼的阴气怨气吸收干净了,使讨债鬼出生后表现得像正常婴儿。
不过杨阿喜的儿子到底是讨债鬼还是被讨债鬼附身,这梁稚玉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讨债鬼那一丁点能量,她已经不稀罕了。
晨光投向地面,镇上的早餐铺照常开门营业,将馄饨送到梁稚玉、钩星等人面前。
桌椅摆在榕树下方,来自河面的风穿过房屋之间的间隙,吹落树上的几片枯叶。人们从三尺外的路经过,被牵着的孩子眼巴巴地看店铺,想吃馄饨,又不敢央求大人花钱买馄饨给她吃。
也许她从前求过,被断然拒绝,被骂,她由此学会隐藏自己的渴求。
忽然发现钩星朝她招手,女孩赶紧扯了扯大人。
不多时,女孩兴高采烈地坐在梁稚玉身边,嗅着馄饨的香味,等待老板把属于她的馄饨端上来。
梁稚玉吃了一个馄饨,问她:“你几岁?”
女孩转头看她,忍住摸她的想法:“十岁,你呢?你好可爱啊!”
她们边吃边聊天,刘如宝等人边吃边听,偶尔插嘴。
吃完馄饨,女孩跟钩星讲起她的烦恼:“……我喜欢的娃娃在夜里坏了,不知道是谁弄坏的。我的新衣服被老鼠咬了,不能穿,娘骂我没把衣服放好。我跟别人玩抛石子,抛起来的石子没人碰,却打中别人……”
梁稚玉没从她身上收集到能量,取出铜钱问卜:“不是你倒霉,不是鬼缠着你,是妖怪天天捉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