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地说:
“土神庙里的土神像摔碎在地上了,不晓得是谁干的,胆子太大了。”
“我刚才跑去看了,庙里换了仙女画,原来的好看。”
“听说那天骂娘娘新像难看的丑老头是土神变的,有人梦见娘娘生气,要教训土神。”
“土神好丑好难看啊……”
“嘘!别乱说话,土神也会生气。”
“气啥?他庙都让人砸烂了,嘻嘻!”
“别讲这个了,阿宝!”有人喊道,“我们打算去县城玩,你去吗?”
“我没空,你们好好玩。”刘如宝要学习,别人拿了甲等评价,她不甘落后。
“县城有什么好玩?”一个女孩说,“我刚才看到骑马的女将军,她特别威风,马儿特别高大漂亮!我想找梁娘子习武,以后也做女将军!”
“啊啊啊我没骑过马,我也没摸过马!我爹说,梁娘子最喜欢吃小孩,不听话的小孩会被她变成小羊吃掉!”
“你爹骗你!我弄丢了喜欢的玩具,是梁娘子帮我找回来的!”
……
日落西山,钩星回到家里。
小芸期待地望向她身后,没找到陈方济,很是失望。
好不容易陈方济改掉过去的恶习,小芸盼着他顺顺利利地考中举人,那样她才能过得更舒服自在。
可是他为什么背着她和女狐狸精搅在一起?想起白狐,小芸的心蒙上一层阴影。
屋里挂了几道送子娘娘庙的平安符、镇宅符,这是昨天没有的。
梁稚玉说:“娘娘庙的庙祝下午来了一趟,特意提到土神庙,说土神换了。”
其潜在意思是前土神的恩怨一笔勾销。
猫拿走仙女画,送子娘娘以为是钩星授意猫干的,她想调和钩星与土神庙的矛盾,免得钩星对包括她在内的本地神灵有误解。
“这些神好事不干,心眼倒不少。”钩星对送子娘娘没好感。
恐怖的鬼灾席卷天下,送子娘娘得扛一分责任。
吃了晚饭后,钩星抱着梁稚玉出门,猫像昨晚一样看家。
梁照和梁雅头挨着头叽叽咕咕。
她们渐渐发现梁稚玉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她家庭地位特殊,钩星似乎听从她。
梁雅不赞同这猜测:“稚玉还没过一岁生日,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不过娘子特别重视她,她确实不一样。”习惯性寻求认可,“姑婆,你说是吧?”
姑婆说:“你觉得是就是。”
这不是梁雅想要的回答。
卧龙书院位于山谷中,钩星在天上飞,梁稚玉视力一般也能看见书院那标志性的红灯笼。
她不打算和藏着众多猛鬼的书院展开正面接触,取出一张卡牌——【雷击】,按照使用注意事项使用它。
阴云在高空聚拢,卡牌消失,隐隐约约的雷光在云中闪耀。
狂风的呼啸似鬼嚎哭,飞沙走石,仿佛有暴风雨来临。
书院内,一位宽袍大袖的书生观看天象:“今晚理应不会下雨,这雨来得蹊跷。”
但凡是呼风唤雨的法术,都会留下一些痕迹,可他看不到任何痕迹,似乎这场夜色中的暴风雨再正常不过。
风吹得红灯笼摇摆,缭绕书院的读书声发生停顿,被关在小房间的陈方济勉强找回一丝神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窗外。
“轰隆——”
云层中闪现紫色雷电,天地为之一白。
灯笼熄灭,邪异的读书声隐没,门窗关闭,顷刻间,卧龙书院内一片寂静。
雷霆克制妖邪。
陈方济倒下再睡,有人喊他:“陈郎,你醒醒!趁着现在他们躲起来了,咱们赶紧逃出这个鬼窟!”
“谁?”陈方济感觉那声音熟悉,他似乎忘了很多东西。
揉了揉耳朵,一些黏糊糊的墨水从耳洞流出,世界的声音更清晰,他的手被别人握住。
那是女人的手,她在喊:“快起来,赶紧走!”
夜幕下,梁稚玉打了个哈欠:“打个雷还要这么久,敌人要是足够警惕,这会儿都跑光了,难怪【雷击】的评级是一星。”
继续等待七八分钟,云层被撕裂,一道紫白色的粗壮闪电对准卧龙书院狠狠劈下。
天地在此刻亮若白昼。
梁稚玉的瞌睡虫被吓飞了,双手捂住耳朵,缩到钩星怀里。
“轰隆隆——”
前所未有的巨大雷声仿佛能震碎世界,阴森森的卧龙书院在雷霆下化作废墟,雾一般的鬼气被涤荡一空,废墟中的书籍木头被点燃,起火了。
才离开书院不足十丈的陈方济亲眼看着书院被雷霆摧毁,那景象宛如末日,恐怖无比。登时他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浑身酥麻,过了很久也爬不起来。
牵着他的白衣少女化作白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抽奖游戏收集到大量能量,不断发出提示,抽奖次数飙升至三位数。
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梁稚玉动了动脖子,看向山谷里的卧龙书院。一簇簇火光似花朵点缀废墟,重伤的厉鬼发出痛苦的哀嚎。
钩星带她飞过去:“可惜,我原先打算送阿照她们来书院上学。现在书院没了,我不如找个好地方盖一座新学堂。”
梁稚玉笑道:“好啊,听你的。”
她们看见书院外的陈方济和白狐,梁稚玉讶然:“哎,我忘了这男的。”
钩星幽幽道:“我也忘了……”
梁稚玉说:“他没出事,咱们别理他了。”
一人一鸟落在书院的废墟上,联手收拾未死且未逃走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