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马丹丹发愁,“我们考不了科举,当不了账房先生,以后怎么谋生?要是我会绣花,至少能做荷包手帕卖几文钱。”
“上山采药卖给药铺,一斤药材能得几文钱。”二丫说,“你的字写得好看,抄书写字也能赚钱……”
“喵~”
猫抖了抖毛,给了梁稚玉一个眼神,走向她的房间。
梁稚玉穿好姑婆做的小鞋子,跟上猫。
吱呀一声关了门,猫变作人形,迫不及待地说:“识字,好,我要!读书,好,也要!”
“我没拦着你,你可以跟梁照她们学习。”梁稚玉撇撇嘴,“不过你讲话都不流利,读得懂书?”
猫丧气,跟她说了一件事。
昨天它在村里散步,路遇张平安。
他报复不了二丫和梁照,脾气冲着无辜的它来了,把它撵上树又把它赶下树,气得它伸爪子挠得他脸上出现了几道血痕。
张平安哭着走了。
猫继续散步,看到一个陌生的白衣少女健步如飞地往山里走。
一时好奇,猫跟上去。
不料,白衣少女才进山,就前肢着地变成一只白狐。它叼着一本书,走得慢吞吞,猫一路跟随它去到一个山谷。
那山谷有别的狐狸,也有有黄鼠狼、鹿等动物,相处和睦。白狐带书回来,别的动物献上吃的喝的给白狐,又生起篝火驱寒,让白狐念书,它们摇头晃脑地听。
猫不解地问道:“你,聪明。为何,不读,书?”
梁稚玉失笑:“书里有很多歪道理,会把正常人变成傻子。”
猫很是惊讶地喵了一声,既然读书会变傻,干嘛让梁照读书?
“人不能做文盲。”梁稚玉笑嘻嘻地说,“至于我,我还不满一岁,用不着读书。”
“我呢?”猫凝眉,“变聪,明后。我多,了很,多烦,恼。”
“但你不乐意回到从前。”梁稚玉拨着手腕上的银镯,这玩意像手铐,“你每天在村里闲逛,认识和尚吗?”
猫还真听了一点儿和尚的事:“阿喜,怀孕,见过,和尚,被迷……”
“和尚似乎对我不安好心。”梁稚玉总结,“我做个梦。”
她把猫变回原形,躺下盖被子,闭上眼睛。
入梦术每三天施展一次,入梦对象随机,有时她能在梦中知道远方的消息。
连绵了数日的雨终于止歇,天放晴,街上有人卖黄橙橙的枇杷、早熟的李子、紫红色的桑葚。出门买菜的林叶儿嘴馋,买了一点儿,回到家里,却见马姐面前放着一盘又大又香的枇杷。
“哪来的?”林叶儿剥了一个枇杷放进嘴里,“这么甜!好吃!”
“别人送的。”马姐说。
她拿了几个枇杷走进房里看女儿,发现赤狐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便问:“你有心事?”
赤狐人立起来,变成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身粗布短打也玉树临风。他忧愁地望着摇篮里的女婴:“罗异司的人赶来了!他们容不得我,会打死我,剥了我的皮做衣服!”
“你还不去躲起来?”马姐推他。
“以后你可能见不到我,你的孩子……”男狐狸精抚摸女婴的脸蛋,舍不得和她分开,“如果孩子不好,你立刻求助梁娘子!”
细细叮嘱了一番,男狐狸精施展法术遁地离去。
妖鬼的世界马姐知之甚少,她照常抚养女儿。
如钩星所言,小家伙活力十足,闹腾得很,林叶儿替她分担,她都累得不轻。
有一日,林叶儿说某某将军进山打猎,遇到一只妖狐,马姐的心猛地揪紧:“将军把妖狐打死了?”
“不知道。”林叶儿道,“打死了好,免得它害人。”
马姐欲言又止。
镇上的人对狐狸精没好印象,盖因钩星打死一只把人变成羊的斑秃狐狸,跟那狐狸精合伙害人的汉子已经被砍了头。
担惊受怕好几天,马姐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将军遇到的狐狸浑身雪白,负伤走脱了。
她松了口气,抱起女儿想喂奶,林叶儿匆匆地闯入,慌里慌张:“不好了,马姐,外面来了个坏道士,要收走我们的死鬼男人!你快让刘唐显灵,赶走他!”
“哇!”马姐的女儿哭了,马姐脸色发白。
……
今天是书院休沐日,陈方济风尘仆仆地回乡下,开口便让小芸收拾行李:“……我手里有点钱,在书院附近租了一个院子,你跟我去县城住吧。”
小芸乖顺地点头:“好,我听三哥哥的。”她心思细腻,考虑周全,“三哥哥以后可能不会经常回村子里,要不要给爹娘上一炷香再走?”
孝顺长辈是时人提倡的品质,秀才作为百姓楷模,不能不孝。
陈方济去镇上买了一斤肉,让小芸把肉弄好,提着肉和香上山祭拜。
下山时,他遇到一只受伤的白狐。
见它漂亮可怜,一双大眼睛似通了人性,陈方济犹豫着,把白狐带回家里。
这会儿小芸在钩星家,身旁坐着妹妹二丫,梁稚玉在不远处的席子上。
听得小芸说将军猎白狐,二丫好奇:“将军有多厉害?”
小芸说不知。
二丫道:“应该没有钩星厉害。”
小芸笑笑,道了别,去张家见爹娘弟弟。
村里的人小芸大多认识,她来到张家,看了看二三十丈外的马家。
杨阿喜倚着门槛,跟一个扶着竹拐杖的矮胖男人说话。那拐杖缠了一串小铃铛,叮铃铃的声音扩散,小芸感到轻微晕眩。
她揉了揉眉心,走进张家:“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