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喜欢听骨头断折的声音。”
村正扫视她脚边的村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过了两三天,村正带着一群人围住姑婆家。
他们做好了准备,拿着锄头、柴刀、棍子等家伙,要绑走钩星,严惩她,夺走她的钱财房子等东西。
杨阿喜抱着儿子混在人群当中:“姑婆,你和外村女人合伙抢我女儿,你不怕天打雷劈?”
村正恶狠狠地:“上!把她们绑了,拉去祠堂上家法!”
钩星拿着一根棍子出来,双方还没动手,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汉子来劝架:“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何必大动干戈?”
他是十里八乡知名的神汉,给杨阿喜治过邪祟上身,有着非一般的本事。
不说普通村民,便是村正见了他,也要敬他三分。
“以和为贵,别打了。”神汉看着村正,“我观你面相,今日不宜与人结怨。”
“呵,我是来给马二嫂讨公道的。”村正指着杨阿喜,“她的女儿招弟被外村人抢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招弟,我的闺女,你被抢了,娘整晚睡不着,想你想得吃不下……”杨阿喜抹眼泪,“我儿子就这一个姐姐,我男人死前惦记着招弟,我要是不把招弟夺回来,我……我不活了!”
钩星笑吟吟地看热闹。
招弟气愤:“胡说!闹鬼时,娘你没找我,抱着弟弟就跑了!妹妹和弟弟一起出生,你要扔掉妹妹,我没有你这样狠心的娘!”
姑婆抱着梁稚玉,没说话。
神汉面带笑容,捋了捋胡须:“这确实是个难题。”他说,“这样吧,招弟回家,你们也回家去。”
村正和杨阿喜奔着钩星的钱财来,哪里肯应。
村正斩钉截铁地道:“不行!招弟被歹毒的外村人抢走,这事不能轻易算了!”
杨阿喜怒道:“借钱给别人尚且算利息,我女儿被抢,我要她赔我钱!”指着钩星,“这女人不知哪里来的,说不定是妖精变的人,要害死咱们!”
“看来是不能和解了……”神汉沉吟道。
人人都道姑婆收留的女人有钱,觊觎钱财的何止杨阿喜等村民?
神汉亦有备而来,拢着袖子开口:“村正,你最近是不是运气不太好?”
阴风刮过,一片黄绿色的树叶打着旋飘落。
躺在姑婆怀里的梁稚玉睁大一双眼睛,抓住姑婆的衣袖,要她接近神汉。
姑婆不明所以。
她没动。
村正忽然感觉后颈发凉,像是有人在朝他吹气。
他闪电般回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是一只冰冷滑腻的小手搭上他的肩,寒意浸透衣裳,深入皮肉,冻得他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
村正急忙忙地扯肩上的小手,明明小手就按在他的肩膀上,他却碰不到小手,也看不到小手。
一定是神汉在捣鬼!
村正瞪向村汉,脖子蓦地一冷,一双小手扼住他的咽喉,他本能地伸手掰。
还是摸不到小手!
气管被压迫,村正说不出话,很快委顿在地,脸色涨得通红,窒息欲死。
神汉怜悯地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你被小鬼缠上了,今日不宜结怨,你非要与别人结怨,惹恼小鬼了……”
经历过鬼灾的村民谁不畏惧鬼?
眼看着村正像是被看不见的鬼掐脖子,大家惊恐地退避,胆小的甚至扔掉工具逃走。
讨伐钩星的心已经散了。
且说村正,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气的机会,再也不敢忤逆神汉,苦苦哀求道:“求你!求你收了小鬼!我不想死!饶了我!”
神汉呵呵笑:“今日不宜结怨,既然你知错了,我就帮你赶走小鬼,不过我的法力没有多少……”
“我付钱给你!呜呜,求你救我!”村正哭着喊道,“一两银子!不,二两银子……”
待到村正开价二十两银子,神汉才拔出桃木剑,一边挥舞,一边念念有词。
凭空一捧血撒出,村正感觉小鬼离开了。
下一刻,人群中响起了尖叫:“啊啊啊!小鬼揪我耳朵!救命啊!”
神汉大惊:“不好!这鬼凶恶得很,我刺它一剑,它更猛了,我恐怕斗不过它!”
“救命!”那人奈何不了小鬼,吓得尿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快救我!”
“莫要害怕!”神汉一剑刺向那人,厉声喝道,“鬼物,休得作孽!老夫替天行道,收了你!”
“啪!啪!——”
桃木剑打在那人身上,打得那人鬼哭狼嚎:“轻点!轻点!要死了!别打了!”
神汉严肃地说:“小鬼要钻进你身体,必须打它,不然你会被鬼害死!”
那人挨了一顿打,好不容易赶走小鬼,大家都尖叫起来:
“鬼摸我了!”
“它踢我!”
“救命!救命!我好害怕!……”
人们惊得四散逃走。
神汉大叫:“躲是没用的!鬼会跟你们回家,你们只能请我除鬼!”
大家纷纷回家拿钱请他驱鬼,不一会儿,姑婆家门口只剩下神汉一个外人。
他勾起了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正待指挥小鬼恐吓钩星,顺势诓骗钩星的全部钱财,最好把钩星也带回家暖床。
“原来阴魂是你炼制的。”钩星开口。
看到她抓住小鬼,任凭小鬼使出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得,神汉的表情顿时凝固了,想起一些不愿回想的记忆。
在鬼灾出现那天晚上,他派了一个阴魂来村子,不知为何那个阴魂死了,他遭受严重反噬。
他以为阴魂被掀起鬼灾的猛鬼吃掉了,连夜逃走。
最近他听闻鬼灾只针对亲手杀死女儿的爹娘,与他无关,才壮着胆子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