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有毁天灭地之威力,得其一者独步天下,得其二者……”说书人轻咳两声,摇头晃脑,“不可说,不可说。”
席下响起笑声和掌声。
解彼安也笑了起来。
范无慑腹诽道,怎么这么爱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小二开始上菜了,解彼安把一大盘红烧鱼头放到范无慑面前:“这是他们家的招牌菜,鲜得很,快尝尝。”
“先说这四大法宝之首的东皇钟,此法宝乃东皇太一之法器,可攻可守,攻,则所向披靡,守,则固若金汤。大家也都知道,此法宝所归何人,所在何处。”
底下有人叫道:“就在咱们酆都。”
“不错。这法宝被冥府武判官、钟馗钟天师所得,得了这么一件宝贝,称帝称雄,不在话下,可钟天师是何等人物,他竟将这宝贝,放在酆都补结界,使人鬼互不侵扰,这等境界,真是高山仰止,叫凡人望尘莫及。”说书人朝天作揖,以示敬仰之情。
“钟天师是在世神仙。”一个小贩在下面吆喝,“我这里有钟天师的最新画像,贴在家中,可镇宅辟邪,只要三文钱一幅。”
解彼安噗嗤一笑:“他们总把师尊画这么丑,师尊每次都气死了。”
范无慑看了一眼那钟馗画像,画中一虬鬓大汉,眼如铜铃,虎背熊腰,表情狰狞,看来是凭着民间的想象,怎么吓人怎么画,又想起钟馗醉得东倒西歪的邋遢模样,实在是荒诞滑稽。
“这第二件法宝,便是神农鼎,乃是神农炎帝的法器,世间万物皆可炼化,能淬炼出最顶级的法宝、武器、仙丹,令天下修士趋之若鹜。可这神农鼎,人人皆知它在何处,人人都看得见、摸得着,却谁也无法据为己有。”
那神农鼎身在昆仑,化形一座仙山,的确是看得见、摸得着,能使用者却寥寥无几。
“这神农鼎是活火山,常年休眠着三昧真火,此火只能用灵力催动,在炼化的过程中,灵力不绝,则火不熄,否则就前功尽弃,世上还没有一人能够独自催动此鼎,用一次,所耗巨大。这宝贝最近一次开炉,还是六年前,金陵衔月阁阁主,给自己的大公子兰吹寒淬一把剑。”
解彼安悄悄对范无慑说:“师尊当时也带我去看热闹了,衔月阁招来百名高阶修士,轮番护鼎,足足炼了三天三夜。”
范无慑不以为然:“听说过。”
解彼安一脸敬仰地说:“那真是一把稀世好剑,配得上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兰大哥人也好,知道我喜欢兰花,便送我一棵莲瓣兰的百年母株,极为珍贵,我……”
范无慑“啪”地一声撩下了筷子。
解彼安不解道:“怎么了?”
解彼安为别的男人露出崇拜的神情,令范无慑妒意横生,他磨了磨后槽牙,挤出一个字:“……辣。”
解彼安把水杯递给范无慑:“来喝点水,我适才问你,你又说可以吃辣,下次我让他们少放点辣子。”
那边的说书人,已经说到了山河社稷图。
“这山河社稷图,是女娲氏的法器,传说有包罗万象之能,移山填海之威,曾在宗天子的藏宝库里呆了几百年,也无人能发挥其用,直到有人盗走了它。”说书人故作神秘地说,“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百年前的罗酆山大战,此图又消逝的无影无踪。这山河社稷图,是四大法宝中最神秘的,究竟有何效用,众说纷纭,据说啊,此图可以让人如临仙境,如坠地狱。”
听到“宗天子”三个字,范无慑的瞳光变得阴阴沉沉。
“那宗天子……”解彼安突然道。
范无慑心脏一窒。
“宗氏的故事,你要是感兴趣,下次我带你去听雨楼听,那家有位先生讲得好。”解彼安给范无慑夹了一块鱼,“小心刺。”
范无慑捏紧了筷子:“民间不是不敢提宗子枭吗。”
“那位先生胆子大,听客也开明,再说他也不提魔尊的名字,也不说宗子枭入魔之后的事。只把宗氏从创派到称帝,到因为宗子珩、宗子枭兄弟阋墙而覆灭,由盛极至衰败,梳理得清清楚楚,我只听过两次,后来买了他编的书,颇为有趣。”
范无慑心潮翻涌,无法平静。光阴百年,一切都已归为尘土,当年种种,一个忘了,一个记得,听着此人用闲话野史的口吻谈论前世的他们,那不痛不痒的模样,只让他又怨又恨。
说书人说到了听客们最感兴趣的最后一件法宝——轩辕天机符。
“这轩辕天机符,原该和山河社稷图一同说,因为他们都曾经为一人所驭,此人凭这两样法宝,几乎毁了人鬼两界。”
听客们发出吁声,明显都兴奋了起来。
“轩辕天机符,乃西王母之法器,曾派遣九天玄女助轩辕黄帝大败蚩尤,传授其“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一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并赠与此符,可号令天地人三界之兵。轩辕氏后著《黄帝阴符经》,又称《黄帝天机经》,书此符之玄诡。”说书人振奋激昂地说,“传闻中此符流落人间,但百万年来无人得见,都说传闻不可信,它却偏偏被那不可说之人给找到了,从此,天地变色,乾坤颠倒,一声号令,得百万阴兵,神佛难挡。”
大堂内鸦雀无声。
静默片刻,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说:“爹爹,我要这个符。”
肃杀的气氛一秒破功,哄笑声起,说书人也没绷住,忍着笑说:“总之,罗酆山大战后,此符被北阴大帝镇压在了九幽某处,再也没机会得见天日。这位小小姐,可难为令尊啦。”
解彼安跟着众人鼓起了掌,说书人的学徒在大堂内穿梭请赏,他也准备了点碎银。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骚乱,解彼安从窗户探头出去往外看,见一伙穿着无量派青衣道袍的修士正在追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