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字,封口之上点了火漆。
什么这样重要,需要用火漆来封?
王璧眸子由火漆上略略一扫,便撕开信囊,囊内有张叠的整整齐齐地信纸。
王璧便挟出来信纸,以右手拇食两指捻了展开。
纸上四个狂狷大字……“闻君喜玉”
其下又几行小字:“月笙今日游东郊,于山泽河野间捡了一双玉璧,其璧如草之兰,如玉之瑾,实乃月笙平生仅见。
再下揣……知君素喜玉器,特邀君共赏之。
什么闻君喜玉,这厮连封信都写的不伦不类,亏得还称什么文武双全。
王璧心下微嗤,嘴里却平平问:“去哪里赏?”
铁心听得他语声平淡无波,仿似对此既没有喜,亦没有怒,更没有半分诧异奇怪。
这汉子不由打了个突,头也不抬道:“回禀郎君,西郊卢家别宛。”
“好。”王璧眸光一闪,勾唇道:“且回复你家主子,本郎君稍后便到。”
铁心恭恭敬敬施礼:“是。”
应过喏,这汉子便悄声后退,直退的离案桌远了,这才转身出门。
方才铁心进屋,仪狄便守在门外。
直等铁心出了院门,又脚步踏踏去的远了,仪狄便闪身进了屋内。
因房檐前裁了两棵栎树,屋子里光线略有些暗。
仪狄进门时,只见自家主子懒洋洋倚了榻背,且两眼虚虚望了窗外出神,这汉子便脚下一顿,站住不动。
直等过了十几息,王璧眸光一闪,张口问:“溪茹可又传了消息?”
仪狄这才垂手道:“自两刻前传过消息,此后再无传来。”回过这句,这汉子抬头觑了眼案桌,忍不住问“郎君,铁护侍来……可是李郎君有什么事么?”
他能有什么事?
他只会搅事儿。
再想起来这人隐隐晦晦将兰娥姐妹比做玉璧,再顺手捡……王璧嗤地一笑,淡声吩咐:“去看看恽叔可否回来,回来了让他……。”
王璧说了半截儿。
屋门处光线又是一沉,恽叔悄没声地进了屋。只是老头儿进来倒没有先向主子施礼,而是低声吩咐仪狄:“去门外守着。”
在自家宅子里还这般小心……仪狄脸色一肃,闪身便去了廊外。
恽叔这才上前禀报:“老奴查了,上午晌李郎君曾去东市饮茶。”
饮茶?……唔,这人素来疑心病重,要是撞见满街穿杏红衫儿的小娘子,就算不派人查探,必也会起疑心。
这么一起疑,要是再撞上常大手下几个不长眼的……
只是这些,总不至于让老头儿谨慎到“派人”守门。
王璧抬眼问恽叔:“还有何事?”
恽叔向前走了几步,待离桌案进了,这才压了噪子道:“溪茹传了消息,那位蒙面客回去见两位娘子逃了,便训斥常大……坏了主子大事。”
坏了大事……
王璧唇边勾起抹讥诮。
恽叔见他没有问话的意思,便低声又道:“李郎君两个护侍亦在打探常大,郎君,不如老奴将其引开。”
“李家能查出来更好。”王璧抬手在桌沿儿上一按,站起来道:“备妥车马,去卢家别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