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苿进来先去铺榻,铺妥了,这才上前问:“天已晩了,娘子可要歇息?”
她嗓音轻轻,仿似怕惊了兰娥。
罢了,此人这回达不到目的想必还有下次,次数多了总会露出来马脚。兰娥懒洋洋站起来:“歇息罢。”
阿茉便又唤婢子揣水拿巾帕,待众婢子服侍兰娥净了手脸,小丫头这才服侍她歇息。
此后兰娥再没有出府。
而长安城里先是众大臣纷纷上书要严查刺客幕后主使,再又吕产领了兵将满街撽巡抓人,闹轰轰抓了几天,城内便又诡异的平静下来。
时间一恍过去了十几天。
这晚兰娥睡睡醒醒,等到了天色大亮时,她索性坐了起来。
阿茉本来垂手站在榻尾,此时见榻上一动,忙上前掀了帐幔问:“娘子要起榻么?”
“嗯。”兰娥掩嘴打了个呵欠,一个呵欠打过,这才掀开被盖下地。
阿茉蹲下去拿鞋屐:“娘子今天要穿哪件衣裳?要是鞋面儿上是缠枝花儿……娘子就穿那件杏色纱裾罢,那件儿好看。”
小丫头嘴里叽叽呱呱,手下也极利索。三两下给兰娥穿妥了鞋,便又回身去榻尾翻柜子。
对于衣裳饰物,兰娥素来随意,听了便只懒洋洋问:“夫人可派了人来?”问着话儿,平伸了双臂。
阿茉从柜子里拿了纱衣出来,边展开往兰娥身上套,边脆声道:“两刻前夫人派了周嬷来,说是老夫人近两天不思饮食,让娘子起榻了去七啸堂。”
自从兰娥“救”了老夫人,老夫人每逢见她不是赏金珠首饰,便是赏布匹衣料,更有两次还留了她在七啸堂用饭。
不思饮食……得叫李嬷去诊诊脉。
兰娥眉尖一蹙,抬手系了襟前衣带儿:“等会儿唤李嬷与老夫人诊诊脉。”
“还用娘子吩咐么?”主子自己糸衣结,阿茉便蹲下去给她糸束腰,系妥了,又回身从首饰匣子里挑了颗琵琶扣儿:“周嬷方才就是来唤李嬷的。”
待快手快脚扣妥了琵琶扣儿,阿茉这才起身喊门外的婢子:“娘子起榻了。”
她这么一喊,众婢子便鱼贯而入。
拿布巾的拿布巾,搬鼓凳的搬鼓凳,待服侍兰娥梳了发髻又净过手脸,这才又揣了水盆儿退下去。
一切做妥,兰娥便领了阿茉去七啸堂。
两人甫进了大门,便听见厅堂里传出来轰笑。笑声里有低沉浑浊的老声,亦有清脆的女儿音。
咦?往昔这院子里均是一片死气,今日倒是松泛起来了。
兰娥眼珠儿一转,紧走几步上了回廊。
廊下垂手站了七八个婢子,而挨近厅门的两个婢子此时正斜目去瞄厅内。
廊下几个婢子见了兰娥,便齐齐施礼:“婢子见过娥娘子。”
几人一开口,厅门前那两个婢子便回过身来。待看见兰娥,两个婢子亦是慌忙屈膝施礼。礼罢,左边的婢子笑微微掀了帘子:“娥娘子来了,娘子快进去。”
前一句自然是向屋里通禀。
因她掀了帘子,厅里便一揽无余。
兰娥不动声色瞟了一圈儿……矮榻上坐了老夫人,崔氏坐了她右手榻座儿,老夫人膝下小杌子上坐了王娴。
再四五个婢子垂手站在榻后。
这个阿娴倒是来的早。
以往她不是先去花香四海么?
兰娥心下想归想,不慌不忙迈进了门槛。
老夫人正斜签了身子由陈嬷擦手,听见玉坠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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