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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引发?
李嬷眉头一皱,一皱之后瞬间又一展:“娘子是说……。”
“前次大兄将溪茹给了我。”兰娥侧身倚了车壁,平平淡淡看了她道:“嬷嬷应该知道溪茹最擅长乔装引匿。现下裴方的真正主子,府里谁又是裴家眼线,想必她也查出了一两分。”
……送绡纱披风的汉子不是溪茹,城门卖菜那几个……酒肆前闲汉……
李嬷两眼灼灼一亮。
见她明白过来,兰娥瘪瘪嘴。
车轮子辘辘前行,间或碾住坑洼石子儿,车厢便是一颠。
两人一时再没有开口。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在老宅后门缓缓停了下来。
李嬷掀了帘子,便有健妇上前压了嗓子道:“现下大夫人仍在晖月阁,三夫人与二夫人喂老夫人用过午食,因老夫人出了汗,两位夫人正铺摆了给她擦身子。”
意思很明显,似乎没有人发现兰娥偷溜。
李嬷点点头,这健妇便退下去开门。这边儿李嬷扶了兰娥下来,两人便悄无声息地回了叠翠馆。
到了晚间,崔氏回来了。兰娥陪她用过饭,便告退出了正房。
王璧负手站在藏书楼上,眼见正房门开了又关,而后又两盏拢纱灯悠悠掩去了大门檐下,便淡声问:“娴娘子怎样?”
仪狄躬身道:“娴娘子已歇下了。”
王璧勾勾唇角。
又等了片刻,仪狄见他似乎再没有什么吩咐,这汉子便踮脚后退。只将将退了一步,楼梯板便“咚咚”一溜儿急响。
仪狄闪身到了楼梯口。
这边儿王璧亦是眉峰微皱,回过身来。
阿七抬眼望见自家主子,便上前躬身施礼:“奴见过郎君。”
自从李济抓了赵廷掾,阿七便关了药铺子。只这人并没有回老宅,而是出了城。
王璧见他浑身汗湿,又两肩上荡了一层土沫,心知他是连脸都来不及洗便赶来禀报了,便问:“怎么?”
阿七低声道:“裴方进了城北榆钱巷,奴怕打草惊蛇,便只派人守在巷外。”
城北多住的是庶民,且这些庶民又多以贩菜砍柴,或是给人赶马车牛车运货糊口。
鱼龙混杂之处,一来便于藏匿,二来便于脱身。看来这人是个行家。
王璧眸子一闪,勾了唇道:“这人倒是会挑地方。且看看是谁?”
阿七点头:“奴回来时见了李家的人,似乎他家也在注意姓裴的。”
李家祖孙一窝儿狐狸。
王璧嗤了一声,正要开口,听见楼梯板“咚咚”又响,他便转了眸子。
这次脚步声与阿七上来时截然不同。
“咚咚”声由下而上,一级一级,听起来不急不缓,似乎极有节奏。
仪狄脸色大变。
藏书楼由两个老仆把守,这两个老仆身手虽然比不上恽叔,等闲人要想不经通传进来,却也要费大劲儿。
方才楼下并没有丝毫动静。
而此时闲闲踱步上楼这位……绝对不会是自己人。
仪狄扭脸觑看王璧。
阿七则身形一动,低声道:“奴去看看。”
刚才王璧没有开口,便是在凝神倾听,这会儿……王璧抬手向下虚虚一压,淡淡吩咐道:“深夜客来茶当酒,去煮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