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了二门。
石板路光滑平坦,再加之仆妇们抬脚下脚时又格外小心,因此车厢就像滑在水面上。
兰娥舒舒服倚了座榻,眯了眼想事儿。
小时候,她随着父亲薛培山来过王家。
她依稀记得,过了二门,经过仆妇及粗使婆子住的大杂院,再走十来丈便是老夫人住的七啸堂。
七啸堂之后,是大夫人的晖月阁,再往后,是二夫人住的桂语园。
崔氏的青山叠翠,好像并没有在这附近。
青山叠翠……在哪呢?
兰娥正皱了眉苦想,车厢猛的向下一沉,有人惊呼出声:“哎哟!”
惊呼声将出,车厢瞬间又平平稳稳升了起来,有仆妇喃喃告罪:“奴婢……崴了一下。”
而车帘子一摇一荡间,有个巴掌大的小布包疾射而入,“啪嗒!”掸在兰娥手上。
兰娥哪还去理贾氏怎么训斥奴婢,拿起来布包,仔细看了看。
她认得这种青色带暗纹的梭布,李嬷惯常用这种布包东西。
确定了这个,兰娥便将它拆开来,包里一粒莲子大的白药丸,再有一个小纸卷儿。
纸卷儿上七个苍劲有力的楷书,“吞服后气若游丝”
兰娥皱眉,气若游丝好,现下就需要如此症状。只是吞服后气若游丝……这个老妇人有没有解药?
要是没有解药,以后就“游丝”下去?
兰娥左手捏了药丸子,右手挟着小纸卷,正皱了眉举棋不定……
贾氏在外头道:“前头压低,后头抬高……嗯!这样子上石阶才平稳。”
而再有人沉声禀报:“回二夫人,郑医令到了。”
再又有男子略带了气喘问:“听说小娘子原来碰住过额头,是哪位大医诊的脉?有药方子么?拿来看看。”
医令来的好快!
兰娥脑子里念头方闪,两只手已左右开弓,急急将药丸子小纸卷往嘴里一塞。
车外,贾氏示意仆妇们抬着车厢先走,她自己下了轿子喊周嬷:“有药方子么?此是郑医令,快拿来让他瞧瞧。”
周嬷本来扶着崔氏的软轿走在末尾,听了贾氏喊,便慌慌张张往前跑,边跑边掏衣襟:“有有,娥娘子汤药不停,老奴便时时带在身上。”
跑到郑医令面前,周嬷顾不上施礼,捧了一叠药方子递上道:“娥娘子受伤,便是晋阳陈大医诊的脉,此是他开的方子。”
郑医令接过药方子,一张张翻了看,边看边抬脚上台阶:“唔!确是补气养血,这几味是生肌清淤……陈大医治外伤是圣手,他开的方子甚好。”
周嬷听了,满脸惊魂未定,抬手擦汗道:“那……那我家娘子她,她怎么突然昏过去了?”
郑医令出入宫庭,所打交道者,莫不是凡话只讲三分掖七分的高手。
这人便打太极:“这要诊了脉才知。”
既然诊了脉才能知道,贾氏指了前面,焦虑道:“往上便是青山叠翠,郑医令且先去看娥娘子,小妇人随后便到。”
“如此,本医令先走一步。”郑医正回头略一拱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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