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阿尔贝塔此时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全然不知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从死到生的极致体验。
缓了一会儿,她以手撑地支起了身子,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回过头,只看见草地上落着的一摊黑色液体漫延至脚下。视线从脚跟上移,大片的黑色覆盖在衣物之上,甚至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落。
凉气攀上了后背,她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后怕。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猜出刚刚大概发生了些什么。不过至少,现在暂时安全了。
“赞美阳光……”
嘘了一口气,阿尔贝塔心有余悸地扭转回脑袋,一边嘟囔着一边脚步不稳摇摇晃晃地跑向小男孩的身边。
刚刚受到冲击的一瞬间,阿尔贝塔再也支撑不住,手上一脱力,可怜的小男孩顺势就倒飞了出去。现在他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还好地上大片的爬爬草,松软多汁,缓去了冲势,除了脑门上新沾上了黑色液体之外,看上去并无大碍。
检查完毕的阿尔贝塔松了一口气,甚至轻轻拍了拍沾满血污的小黑脸蛋儿,但是他还是毫无苏醒的痕迹,只是继续保持着轻轻浅浅的呼吸。
“再坚持一下,等到家就好了。”
简单处理了一下手心的伤口,在心里暗自打气的阿尔贝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重新抗起了小男孩。
到了这会儿,刚刚狂奔之后带来的后遗症才显现出来——双腿颤抖,脚步虚浮。
她咬着牙,沉重而缓慢地朝家的方向挪动着。
幸运的是,没多久,远处传来一阵清脆悠长的口哨声。
是父亲!
阿尔贝塔一阵心安,她停住脚步,立即用力吹响了口哨作为回应,随后轻轻放下小男孩,原地坐了下来,平复着呼吸,静静等待父亲的到来。
很快,阿尔贝塔的视线里就出现了西塞维·阿德莱德的身影。他还是跟往常一样,身着黑色猎装,背负银白巨弓。
“你怎么回事?都这会儿了,还不回家!”人还未到跟前,老父亲已经开始了数落。
劫后余生的阿尔贝塔对于父亲的到来只觉得庆幸,面对数落,再没有了平时的小情绪,只是可怜兮兮地望着西塞维到来的方向。
这使得刚刚跃至跟前的老父亲,脚下一滑,差点没能维持住伟岸的身姿。
“……你不正常。”
给出评价之后,他抬手扶了扶歪斜的银色巨弓,视线一转,同时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小男孩,他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发生什么了?受伤了?让我看看。”
阿尔贝塔略显虚弱地指着小男孩,轻轻说道:“我没事,只是手被划伤了,您先看看他。我检查过了,瞧不出什么问题。”
“你流血了?”西塞维语气严肃了起来。
阿尔贝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救他的时候被食腐蛛的丝划伤了,问题不大,我处理过了。”
西塞维皱起了眉头,视线在两人之间切换了一阵,最后走近小男孩,开始了检查。
阿尔贝塔则在一旁挑着重点把事情描述了一遍。末了,抬手指着自己背后和小男孩脸上那些已经慢慢干涸的黑色痕迹: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要不是我跑得快……”
西塞维眉头越锁越紧,沉声道:“看不出什么问题。”随后他重新站了起来,视线转向女儿,继续说道:“你立刻回去,这里不能再待……”
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兽吼,接着视线中一只银白斑纹的黑色猛兽朝着三人猛冲了过来。
“斑斑!”
阿尔贝塔刚抬起手招了招,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巨大的毛绒绒脑袋就已经探到了她的怀里。
这是父亲多年之前从吸血蚁手里救下来的长毛虎,从阿尔贝塔记事起,两人一虎就一直相依为命。
阿尔贝塔埋了头,紧紧搂住毛脑袋蹭着,轻轻说道:“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斑斑压低了声线呜咽着回应,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担忧。但是没坚持多久,它后退一步,晃着脑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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