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后现在就气血平稳了?”
……
兴致勃勃的说完自己的计划,唐简人突然发觉顾野身上的血腥味散了不少,原本死人脸一样的脸色也多出了一丝红润。
这进马车里,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而已……
尚未等唐简人细想,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马车的垂帘里探出一个漂亮的小脑袋,棠棠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唐大公子,像是怕生的小鹿一样,弱弱开口。
……
“阿,阿野他这次伤的很重,而且阿野不怎么会骗人的。
唐哥哥……
一会儿要是成功了,可以的话,我们想要四六分成。”
……
姑娘家探出的小脸蛋梨花带雨,被这双小鹿一样的眼神盯着,唐大公子在姑娘家的面前,一向大方。
沉醉在棠棠软糯糯的一声唐哥哥里,唐简人早就忽略了上一个话题。
嗯,到底是自家的秘药,或许是加量不加价了呢。
总之……唐门牛逼!
唐公子深吸一口气,大气的伸出三根手指。
……
“棠棠妹子说啥话呢,都是自家人。
三七!”
……
昏昏涨涨的感觉,仿佛头脑将要炸开。
额头上泛起丝丝清凉,这股寒气让昏迷过去的沈家小公子,眼睛昏昏沉沉的眯开一条缝。
模糊的夜色,映入眼眸的是婆娑树影,还有滴落下来的水珠。雨水滴打在额头上,水迹彻彻底底给他洗了把脸。
没有舒适的软榻,没有千金一片的楠香……
沈家的小公子喘息之余,轻轻动了动身子。
他能感到一股带着树叶腐烂的臭泥味被自己压在身子底下,猛地咳出几声后,沈公子清醒了过来。
不错……自己刚才是遭遇暗杀了……
身体还有知觉,能闻到独属于人间的腐烂臭泥味,说明自己还活着……
看来,三爷爷找的那个刀手不错。
……
只不过此时此刻,小公子那身华贵的天青色衣袍,满是泥污,衣袍上苏绣手艺的宋徽宗瑞鹤图被烂泥糊成了一团。
他满身都是污泥和臭味,后脑勺还靠在硬邦邦的木头车骨上。
娇生惯养的小公子,那受得这样的委屈。
他提一口气,天生的贵气让他沦落至此,说话的语气还带着一股骄傲。
……
“人呢,来人把公子扶起来。
把这套衣裳烧了,脏成这样子,差人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焚香,换一套衣袍。”
……
富贵出身的沈小公子,往日喊一嗓子,多的是抢着来舔他的奴才。
怕是都不劳公子费嗓,崭新的衣袍和熏香就备好了。
然而,此刻在这雨夜的山林里。
沈公子微弱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被一声戾气的叫喊给压住了。
……
“嚷什么嚷,小兔崽子,你这龟儿子的脑瓜子,现在还能留在脑墩子上,已经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还沐浴焚香,脓个瓜皮。”
……
毫不留情的将沈小公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稍稍愣神,面对突如其来的声音,小公子明显没有回回神来。往常大家都是对他千依百顺,哪会响起这样粗鄙之词。
公子哥的娇气,刚欲发作。
他一回头,却是胸口里发出沉闷的一跳。
……
拄刀半靠在马车的车轮骨旁,这个男人强行握着断成半截的刀,支承自己不会倒下。
身上的衣袍都是被乱刀砍出来的刀口,血迹斑斑,滚满烂泥。
束发的发冠掉落,披头散发,发丝上都是凝固的血浆和泥污,这样的姿态让他显得落魄和邋遢。
可他的身上,血腥气和男人独有的气味一股脑的向着小公子铺面过来,让这个金贵的小公子心头一颤。
凌乱的散发下,满是血污的脸,瞪着一双让人微微发寒的眼睛,狼一样的眸子……
任何人,第一眼和他的目光相撞,心底都会隐隐发出一声惊呼。
好一条汉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