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彩夺目的外形和令人嗔目的价值早就把人们的注意力抓得死死的了,谁还会关心其他的。
就像是鲜艳的蘑菇,纵然有毒,还是诱惑得人们去采撷,忘了它的毒,只看到眼前的美丽色彩。
我能看到女人们眼里赤裸裸的妒忌,看到这些,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我举起红酒走向一桌,向坐着的红衣女子敬酒,“沈小姐,我敬您。”
女子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连连说:“段夫人亲自敬我,这怎么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你不是还要‘段夫人’多多照应嘛,段总对我可是很不一样呢。”我笑得亲切而温柔。
旁边的人纷纷应和我,说:“段总对夫人您当然是不一样的,这么大颗钻石,我们可是连见都没见过啊,何况还是天然的,还是极为稀有的蓝钻!今天还是托了您的福啊,以后可不是要段夫人多多照应嘛。”
我笑着朝他们点头,然而,听到我那些话,沈因洁却脸色煞白,尴尬地点头,不敢再看我。
她连状况都还没搞清楚,就那么大声且迫不及待地对念影献殷勤,很不巧,都被我听到了。当时,姜念影就对她解释说不是,这个蠢女人还以为姜念影是在说托词。当看到我的时候,虽然也有点怕,可眼里却隐隐露着不屑。
现在好了,亲眼见到我和段翊枫好好地站在所有人面前,恩爱更胜从前,都消停了?
都消停了,可是我心里还是压抑得难受,这样的虚伪到底要持续多久,会不会是一辈子?
戴着沉甸甸的“天使之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里面妩媚非常的自己,段翊枫就站在我身后,修长的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如果不是我眼里的悲伤,还有他眼里的冷漠,我想,这会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怎么样,权势富贵还是有好处的吧?这次的事情让你更有体会了吧?”他摩挲着我的锁骨。
“是啊,权势多好。”我抚上脖子上的那滴“泪珠”,连天使都要落泪,那她该是有多悲伤。
“所以,如果我要让杜彦文死,太轻而易举了。”
我一声嗤笑,也罢,不想再去跟他争辩什么,随便吧,都随便吧,生也好,死也罢,我早就已经是自顾无暇了。
“我已经收了他手里的产业,并且收回了交给他的一切权利,让他回老家等死去了。”他轻飘飘一句话,对别人却是整个生活的改变。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刀刻一般的棱角,整个人都透着寒意,说的话也是字字夹着刀子。可是我却知道,他这是要放过杜彦文了。
他要是想除掉杜彦文,是绝不会放他走的,表面上甚至会对他更好。所以说,别人给你一颗糖,也许会毒死你;而给你一把刀,或许是为了帮你割去毒瘤,永远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
小秦说,他们现在所求的,不过是平安罢了。大概是年纪大了,很多事都看淡了,一辈子生死浮尘,那些虚华的东西早就不放在眼里了吧。回到家中,含饴弄孙,养花遛鸟,安享晚年,这该多好。
有人说,年龄是个好东西,很多年轻时候得不到的东西,年纪大了就不想要了。
那我现在所谓追求的,在我年老的时候,是否也会不想要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必须得到。
我不知道段翊枫为什么会改变主意,还是他原本就没有想过要除掉杜彦文?但是,我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觉得心中一松,似乎有什么东西放下了。
对于杜彦文,我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复杂的,但是有一点,男女间的爱是绝对没有的。我关心他,只是因为曾经他也关心过我。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有多少人关心过我?何况是在那样绝望的时候,杜彦文的那一点点关心就显得尤为可贵了。
但是,我之所以会关心这件事,却似乎并不是真的因为关心他的安危,而是……怎么说呢,反而好像是因为在乎段翊枫的态度。
我总觉得,他容不下杜彦文就是容不下我,而现在能够放过杜,岂非证明他的心胸宽阔,对我的过去也不是那么的在乎?
可是又觉得可笑,为自己此刻的想法,也为段翊枫的“心胸开阔”。我会不会想太多了?而且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的态度?他的态度和我有什么关系?
段翊枫可能是看到镜中的我神色的变化,冷冷一笑,“你还真是重情重义啊,那你查出来苏琪怎么死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