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父亲回来,便急急赶了来,却不想还是最迟一个到,还望父亲不要责备才好。”
语气中透出的恭敬疏离,让这位威振四方的候爷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瘦?”
虽是责备的问话,语气中的关心任谁都听得出来。
大夫人眼光微闪,若不是卫临潇太过了解,怕也绝对看不出她温柔的笑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恨意来。
不由心中一叹,都过去这些年了,不知道大夫人还执著些什么。
卫临潇看了看卫逸天,眼前的人,虽年近不惑,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岁的样子,长年在塞外生活,强烈的紫外线照射下,他的脸呈现着健康的古铜色,配着硬朗俊美的五官,自有一股威言气势。
“女儿前些天受了点风寒,病了几日,这两天刚好起来,因此瘦了些,平日身体很好,父亲不必挂念。”
卫逸天听着这不急不徐,看似恭敬,却无半分感情的话,只淡淡扫了她一眼。
脑海中,便闪过一张与眼前的女儿,极其相似的脸。
卫临潇似乎也习惯了父亲对自己的冷淡,说完后便不再吱声,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还是临尘忍不住抱怨道:“姐姐身体不好,为何信中从未提过一次?”
卫临潇正要答话,大夫人听了,嗔笑道:“都束发的人了,还这般不懂事,你姐姐是为了让你在外安心,省你挂念。”
临尘还待要说什么,卫临潇也笑道:“不过受了些风寒,哪里就至于要去信特地告诉你了?何况现在也好了,你也回来了不是?”
卫逸天听到她对临尘说话时,软软的声音,象极了那个人。即使仍威严的端坐着,眼神却慢慢柔和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重又活跃起来,二小姐临云,三小姐临雨,一个娇蛮任性,一个活泼可爱,不停唧唧喳喳的说着话,再加上两位姨娘的刻意凑趣,屋里笑声不断。
临风却从了他生母赵姨娘的性子,安静秀气,只在卫逸天问话时,才答几句。
临尘坐着,含笑看着弟妹嬉闹,倒不大说话,端坐在那里,即使眉眼含笑,却有着掩不住的威风凌厉。
一通家常叙下来,已约过了半刻钟,卫临潇苍白的脸上慢慢露出倦色。
大夫人见状,一脸关切,对着她道:“临潇可是累了?你身体刚好些,要是倦了,就回屋休息去,候爷哪里就怪你了?自己的女儿,心疼还来不及呢。”
卫临潇还未答话,大夫人已转头,对着门口道:“惜竹,你们小姐累了,快些扶她回屋躺着去。”
竟急成这样。
反正本来故意露出倦容,也是为了离开。
卫临潇起身,对着正首坐着的两位,低道敛声道:“谢母亲体恤,父亲母亲,那女儿便先告退了。”
大夫人却柔声说:“好生养养身体,你这孩子,一向不声不响的,有什么需要的,别亏着自己,着你屋里的沈妈妈来说一声。”
候爷只朝着她点了点头,眼光便越过她看向了刚才说着话的临云。
卫临潇应了声是,又转头对几个弟弟妹妹们说:“若是得闲了,也去我院里坐坐,我那里后院的梅花开的正好,现下积雪又未化,正是赏雪赏梅的好时候。我备着好茶和点心,等你们玩去。”
几个人忙着一叠声应好。除了临尘,都很是雀跃的样子。
卫临潇便笑笑,搭了惜竹的手,举步向屋外走去。
刚要踏出门槛,身后便响起临尘的声音:“母亲,大姐病刚痊愈,这里离她的徐呤院有段路呢,身边只跟着一个丫鬟怎么行?我去送送大姐。”
卫临潇回头,刚要说声“不用”,便看到了大弟看向自己的恳切眼神,因此住了口。抬头寻问似的看着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