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明天就要出发了,要小心点才是。”
他相信这句话,箱子里的女人应该能听明白。
“难怪大将军这么赏识你……”这个清兵并不知道岳托是因为一个木棍才提拔他的。
不过陈河懒得解释这种事,回到屋中拿出几个馒头扔进了箱子里。
黑夜将尽,漫天的大雪扑簌簌的落在箱子上。
一辆辆马车整齐待发,等到传令兵下达出发的命令后,陈河赶着马车向城外走去。
一路上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很快衣服单薄的陈河变成了一个雪人,只剩下两个眼睛露在外边。
那些走在前面的清兵也是双手笼在袖子里,低着头沉默不语。
雪下到傍晚的时候,天色越加昏暗起来,陈河觉着自己是时候脱困了。
趁着夜色他干掉了车上的两个守卫,直接调转马头向西面行去。
马车离开一段距离,见没人发现,陈河浑身颤抖的打开箱子。
然而。
小丫鬟喜鹊一出箱子就见两个眼珠流血的清兵瞪着自己,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
等陈河在想挽救时却是来不及了。
驾!
没有任何犹豫的,鞭子狠狠抽在马身上。
因为他看见,后面的清骑兵已经调转马头追上来。
拉车的老马受了惊吓,撒开蹄子朝着荒道跑去。
一路上颠簸的马车发出哐当的响声。
“抓紧!”
低喝一声,陈河死死拽着缰绳,一脸的铁青。
眼看后面的清军越追越近,他的心里越发着急。
这时,寒风中有着破空声传来。
叮叮叮………
几支箭矢射进木板中,吓得小丫鬟又尖叫起来。
周皇后贝齿紧紧咬住红唇,一双凤目倔强的望着射来的箭矢。
这一次她没法再躲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已经封死了马车所有位置。
小丫鬟喜鹊想要替她挡下,还没来得急坐起身子。。
一道人影越过她将二人牢牢的压在身下。
噗噗噗……
十几根箭矢射进陈河的后背,紧接着老马嘶叫一声。
整个马车侧翻进陡峭的山崖。
剧烈的翻滚中,陈河连喷数口鲜血,心中暗道:这回算他妈的完了。
山崖上的骑兵,向下望了几眼,摇摇头回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河感觉自己处于一片黑暗里。
这里昏暗阴冷,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他只能摸着黑向前走着,而这一走就是数天,直到他冷的牙齿打颤时。
才喘着粗气坐在地上,这一刻他怀念起电褥子。
早知道阴曹地府连电都没通上,说不定他会拿个大号电池来。
太冷了。
好想睡觉。
忽然。
远方传来一抹光亮,将他包裹进去。
好暖和。
陈河喃喃自语了一句,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烧终于退了么?”
望着怀中的的男子,周氏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刻替自己挡下数十箭。
也是他在自己落崖时,主动将身躯垫在下面。
虽然喜鹊不小心被石头磕中昏迷过去,但相比于这个男子显然要幸运的多。
当周氏解开他的衣衫时,顿时被那背上的竹片吓了一跳。
那上面足足十几个箭洞,要是没有这个东西男子想必已经死了。
即使是这样,男子也没有醒过来,而且恶化到了浑身滚烫的地步。
周氏不懂医术,也没办法救男子,她只能解开自己的衣衫,将男子包裹在身前,靠赤身相拥给他取暖。
幸运的是,男子滚烫的身体渐渐消退,呼吸平稳了许多。
望着大汗淋漓的男子,周氏轻轻咬了下红唇,美眸中闪过一抹羞涩。
若不是这里荒无人烟,她羞也要羞死。
就在周皇后暗自思索着如何逃出这处山谷时。
远在京师的皇极殿此时却是极为惊慌。
“你再说一遍!”龙椅之上,一身黄色龙袍的朱由检,胸膛剧烈起伏的看向殿下之人。
刘宇亮擦了擦汗,“回禀圣上,刚刚内阁收到急递,岳托部率领三万大军将娘娘围困在涿州。”
收到这样的消息,纵然是内阁首辅,刘宇亮依然忐忑不安。
他才刚上任没多久,就遇见这样的大事,一个处理不好,难免要成为替罪羊。
砰!
一脚踹翻铜鹤香炉,朱由检面色潮红的指着下面的大臣。
一股深深的恐惧感涌上心间,要是皇后落进清人的手里………
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殿下的重臣见皇帝暴怒,纷纷躬身请罪。
俯视着殿下诸臣,朱由检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皇后乃朕之发妻,哪位爱卿愿意去救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