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陈婉若拉着柳诚的手,眼里和心里都是幸福的字样。
柳诚回忆了下,这种死亡设问,必须要谨慎回答。
幸好,现在的他记忆力很好,回忆起了那个高中报道的上午。
“那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啊,那个下午,你当时扎着一个高马尾,阳光正好,将你的头发打的有些发黄,你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上衣,还有一件卡其色的阔脱裤,一双白色的球鞋,还带着一个手链,有些紧张的跟我说,你叫陈婉若,很高兴认识我。”
柳诚还记得发圈的颜色是粉红色,他当时还笑话陈婉若幼稚,不过太细节,反而适得其反。
陈婉若满脸的羞意,轻轻的戳着柳诚的胳膊,笑颜如花,糯糯的说道:“你记得好清楚哦,那条手链,后来被你弄没了,你都不知道我生气了多久。”
“都怪我不好了。”柳诚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时候两个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他趁着体育课的时候,悄悄的把陈婉若的手链藏了起来,都把小姑娘给气哭了。
可惜了,那条手链最后还是丢了。
“你还记得当时的我吗?”柳诚充满回忆的问道。
陈婉若露出了一副惊讶的神情,然后眼睛珠子一直打转,随即咬着嘴唇说道:“当然记得了,那时候,你就是个坏小子嘛,这里有一家博古斋,我们进去看看吧。”
柳诚一愣,随即差点笑出来。
她打出了一张死亡设问的牌,她本人却忘记了。
其实那时候的柳诚,是个乖孩子。
他爹妈都是老师,从小打到大,动不动就是一顿鸡毛掸子狂抽,初中的时候,他不太爱捣乱,甚至连发型都一直是板寸,在那个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时代,他哪里是什么坏小子。
当时的他入校还是全校第六名,属于好学生中的好学生。
这种转移话题的手段有些幼稚,但是柳诚并不打算揭破它,和陈婉若走进了博古斋。
一进门的房梁上,钉满了各种门牌,这是田子坊马路集市入室政策时候,被遗弃的东西,顶上挂着一些欧式吊灯,和吊扇相得益彰。
狭小的过道,被各种老物件站满了,显得极为拥挤。
墙上挂着几幅壁画,柜台上放着老式的电话轮盘电话机,还有些铝制的茶壶。
老板穿着宽大的灰色西服,正哈着气,擦拭着一个不知名的茶壶。
“我喜欢这个。”陈婉若有些惊喜的指着墙上的一把羽毛扇,看得出是真的喜欢。
柳诚问道:“多少钱?”
“一把三百。”老板头也不抬,全当是逛街的小情侣误入了他的店铺,这不是上海人,他们对老上海没什么记忆,不是老板的目标群体。
“好贵呀,还是不要了。”陈婉若虽然嘴上说,但是眼神依旧在羽毛扇上打转。
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到底是不要还是要呢?
根据柳诚观摩动作片,学习日语的经历,一般女人说不要,不仅不是不想要,而且还要加速。
柳诚仔细看了看那把扇子,笑着说道:“给我那一把。”
“要么?”老板从墙上摘下了羽扇,问道。
做工十分精良,是手工货,完全不是在大明湖公园那个石膏娃娃,说是自己动手做的,却是工艺品。
柳诚掏钱付款说道:“要了。”
“谢谢。”陈婉若拿起了羽扇,还做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动作,抛了个眉眼,电了一下柳诚。
陈婉若打量着柜台,看着一块手表:“这个多少钱啊?”
“两万八,不议价。”老板抬了抬眼,毫不犹豫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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