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年,过得有些累。
年三十前陈立东没回来,只好由陈立春出面去燕京和蓝市走动。县里和镇里则由陈树志打点。
陈爸开始的任务是在厂里坐镇,负责接待拜访的客户,没到3天就烦了,只好把孙旭友给叫过来顶着。
其他人也没闲着,都有业务上的事情。
陈立民到三十这天了也没回家,有几笔工程款在催要,已经用上了“堵门”的办法。
陈立伟带人去了蓟市的宁县,快过年了,交管部门出奇地忙碌,车队在那段路上经常被查,关系疏通不好,就会影响明年的业务。
有意思的是陈立东的三位同学,自从老大孔凡杰开上小车后,老七和老八也学了车本,进了小车班。
老七董学民面相忠厚老实,在蓟市给翟华开车;老八李福华兼任小车班长,除了跟着陈树俭,还负责调派机动车辆。
八十年代最吃香的职业当属营业员、听诊器、方向盘。进入九十年代后,车多了,开车的也多了,但学个车本花几千,也不是谁都能干。
厂里的电脑操作员新招了一批女孩子,都是县职中毕业。
县职中毕业生,自1994年这批已经不包分配了,需要托关系才能找到接收单位。
利民机械修理厂与县职中是合作单位,这批毕业生来利民厂上班的就有上百人,男生进车间操作机械,女生只招了十几名、都安排在了管理和后勤岗位。
陈妈更累,每天都在跟人聊谁家闺女有没有对象,家里是啥情况。
陈立东从远东折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下午了,看着门口一对灯笼、踩着满地炮仗皮子,陈立东长出一口气,回家真好。
家里的老院子已经改造装修过,猪圈啥的都拆了,建起了道座和厢房,门脸俗气地全包了瓷砖,铁门改成了木门,大门关着,小门掩着。
陈立东推门往里走,迎面差点撞上一个敦粗的胖子,胖子看了陈立东一眼继续往外走,;俩人互相不认识。
再往里走,从堂屋又出来个高个,西装革履很时髦的样子,却低头弯腰在和陈爸道别。
陈立东和这人打个照面,也没认出来是谁。
陈爸看到儿子回来,眼睛一亮,“你可回来了,快点里边请,我有事出去会儿”。
里边请?What?您老当店小二了?我进自己家还要你来请?怎么我来了你就走?陈立东瞬间一百个问号,而转眼间陈爸就没了影儿。
拉开堂屋的木门,只见客厅里还有两位,也都不认识,陈立东纳闷,家里成旅馆了?
陈立东也不搭理客厅里的两位,推开西屋门去放皮箱,见妹妹自己在屋里。
“二哥,你可回来了。”妹妹欣喜的站起来,想来个投怀送抱,看到哥哥穿的厚实,就停住身子,顺手接过皮箱,就去拉拉锁。
“这是,随身听?”妹妹眼睛眯成月牙。
“嗯”陈立东伸手揉揉妹妹的头发,都到自己胸脯了。
“怎么这么多?”妹妹一扒拉,有十来个。
“送人的,嗯,都由你负责,谁乖就给谁。”陈立东坐下来,脱掉靴子,换上鞋架上的棉拖鞋,妈妈牌的。
又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抻了抻羊毛衫,好像有点发紧了,难道是长高了?不知道帅了没有。
“外边的那俩人是谁?”陈立东问妹妹。
“来拜年的,都是小老板。”妹妹一边回答,一边对着说明书把CD放进机仓里。
“拜完年怎么不走?我们家欠他们钱?”陈立东站起来找镜子。
作为50岁心理年龄的人,对自己的形象已经不在乎,只是觉得脸上的痘痘鼓胀地难受。
“咱可不欠钱,他们想求大哥帮忙,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妹妹带上耳塞,开始欣赏音乐。
“哎,这是借钱来啦。人一发达,总会被盯上。”陈立东一遍碎碎念,一边挤下巴上的痘痘。
过了一会儿,好像客厅里俩人还没走。陈立东心想,这是不是傻?老爸出去肯定给大哥打电话了,大哥肯定躲着他们呢,能见到人才怪。
推门出去,陈立东说道:“两位,别等啦。我哥不会回来啦。”
其中一人听完站起来“不好意思,您是小陈老板吧。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等不到你哥,我们厂子就开不下去啦。”
“我哥欠你们钱?”陈立东故意问道。
“哦,不。你误会了,我是丰蓝宏盛轧钢厂的张宏盛,想找你哥帮我们设计一套轧钢设备。”那人连忙解释道。
“我哥会设计轧钢设备?”陈立东很惊讶?大哥只是技校毕业,一年多长本事了?难道也随身带着系统?
“你不知道?你们已经帮蓟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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