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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喊着收税收税,只要交上去的粮食差不多,谁会细看细查收税的具体事宜呢?
就算有县令想去村里看看,也都是乡长接待,安排好,哪个村民敢胡乱言语呢?
再说,村民们也不知道是按四文钱一斤呀!
还是赵卓与左娇娇攀谈时,才了解到此事的。
陈志强回头看了一眼跪在身后的管家,似是下定了决心,“四文,是四文。”
管家瞧见老爷的眼神,深感大事不妙,他估计要被老爷推出来顶包了。
分辩吧,他的卖身契还在老爷手里呢,老爷若是获了罪,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他若是出面担了这事,没准老爷还能念点昔日情分,照顾好他的妻儿。
考虑清楚后,陈管家猛地趴在地上,哐哐地磕头,“老爷,都是奴才不好,都是奴才胆大包天,奴才阳奉阴违,一直让下面人按三文钱一斤收的。”
“什么?”陈志强努力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我待你不薄,你何至于此......”
“奴才看您两袖清风,贫苦度日,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小天......”
“老爷......”
主仆二人相拥而泣。
“说完了吗?”沈正坐在堂上,冷冰冰地问道。
“呃?”二人诧异地抬头,随即忙道,“大人,属下愿将今年所收悉数奉上,还请大人饶恕则个。”
这便是公开行贿了。
沈正一拍惊堂木,沉声道,“陈志强,为官十二载,御下不严,被人蒙蔽,使泊口乡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上负皇恩,下失百姓。依大周朝律法,家产充公,全家流放三千里,服苦役至死。陈傲天,贪赃枉法,欺主害民,所思所行,为人不齿,家人亲眷皆处以绞刑,于三日后午时行刑。赵卓,你用人不明,本官念你兢兢业业守田,便功过相抵,不奖不罚。”
“谢大人,”赵卓叩首谢恩。
另外两人却瘫坐在了地上,偷奸耍滑半生,一朝被打回原形。
“冯白营里正冯成功,舍己为民,升为泊口乡乡长。冯白营里正由冯保接替。左家庄里正左长根,教民有方,特赐监察之权,可直面县令。”
古代,民告官,或者越级告,是要先挨板子的。
沈正现在给了监察之权,也就是说左长根如果想告冯成功的话,直接去找县令就行,不用挨板子。
“赵卓,派人将二人罪责通告全县,以儆效尤。顺便告诫其他乡长们,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执迷不悟,自掘坟墓。”
杀鸡儆猴,让其他的乡长心里掂量掂量该怎么办,别以为他年轻就好欺负。
“属下领命。”
下面的侍卫们动作很快,策马奔腾,不过一日,全县的乡镇都收到了县令大人亲发的通告。
各位乡长们更是连夜收拾家当,将能卖的都卖掉,揣着一包袱的银票就往泊口乡赶,企图换自己一家老小性命。
离得近的乡长们早早赶到,守在衙门外,沈正迟迟不见。几人找赵卓打听,也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行刑时大人自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