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午吃的太多,散散步消消食不行啊?”
“当然行了,”小兰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转而看向慧姐儿,问道,“慧姐儿,你今日怎么来迟了?”
这也是钱多多想问的。
她可不想书塾里的同窗尽是些不如她的蠢人。
慧姐儿睫毛微颤,嘴唇崩成一条直线,轻声道,“早晨,爹娘争执了许久......”
说到这,她便闭紧了嘴巴。
小兰和乔小平心领神会,唯有钱多多十分不解,“爹娘吵架不是常有的事吗?你上你的学就是了,关你什么事?”
她爹爹和母亲(主母)也时常吵架,她从来不为所动的。
乔小平因为小米和月芽的事,瞬间长大了许多,此刻她也只是沉默以对,并没有像往常般咋咋呼呼的。
想必是舅妈不愿让表姐上学了吧!
小兰的爹爹是给乡长当差的衙役,因为收税好多天没回家了,她也很清楚这个税的可怕,“是因为人头税吧!”
慧姐儿点点头,随即拿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娓娓道来,“我们家买这房子,已然耗尽了爹娘半生的积蓄。那天休沐回到家,转告爹娘夫子说的退束修的话之后,娘就不想让我念书了,嚷嚷着要来书塾找夫子让我退学。可爹不同意,说他可以先去找主家借钱。娘不同意,说借钱就是无底洞,利滚利,高的还不起,迟早要把全部家当赔进去。然后爹娘就吵起来了,吵了足足两日。”
钱多多忙问道,“人头税多少钱呀?”
乔小平回道,“大人十两,小孩二两。”
“那慧姐儿家需要交二十二两?”钱多多不可思议道。
嗐,她以为多大的事呢!
说来说去,不就二三十两银子嘛!
钱多多财大气粗地表示,“你们找我爹借钱不就行了,我爹不收利钱。”
乔小平意有所指地瞧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收她爹利钱的就是你爹。”
“?”钱多多一脸茫然,最后惊讶道,“你爹就是......左账房?”
慧姐儿点头。
钱多多一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嗐,那就更简单了,我回家了跟我爹说一声就行,我爹可疼我了,小事一桩。”
......
“不行!”钱老爷斩钉截铁道。
钱多多不解,“爹,为什么?不就二十二两银子吗?”
“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开义堂的,开了这个口子,日后还怎么管教下人?”
钱多多生气道,“你不借,我借!”
“胡闹!”钱老爷气她的忤逆,责骂道,“我花钱是让你去念书的,不是让你去散财的。今天,你将这钱借了出去,明日,旁的同窗找你借钱,你借还是不借?”
“她会还的,”钱多多气势弱了些。
“还?”钱老爷冷笑一声,道,“她爹一个月工钱三两银子,一年三十六两,人头税二十二两,还余十四两。书塾一年束修便要二两,再加上书本,笔墨纸砚,往低了说也要十两。他们一家三口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钱?我就这么跟你说,她就算是今年得了你的银钱没退学,明年也得退!”
钱多多愣在原地,第一次见识了人与人的参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