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灵根时才会有短短分离。
落闲再次陷入沉思中,凤凰安安静静从梧桐巨树中下来,落在落闲几步之遥的地方,小心收敛自身赤焰,以免惊扰了落闲。
凤凰尾羽处空掉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填满,不过显然他只是挪了下翎羽生长的方向,依旧只有十二根翎羽。
落闲仍旧一动未动,既然自身不能剥离灵气,那如果仅能吸纳火灵气,那也能达到只修炼火灵根的效果。
可是怎么保证呢。
落闲看着脚边的聚灵阵,聚灵,聚灵。眸子一闪,既然皆为聚灵,缘何不能让聚灵阵只聚拢火灵气?
想到便做,落闲当即刻画阵法。阵法一途本就艰难,金丹期所得到的戒环中只有四到六阶的阵图和心得。
落闲翻遍所有并未找到单独聚拢独一灵气的阵图。
既然没有,便自己画。
她在阵法上本就资质平平,如今要弄出一个单独聚拢一种灵气的阵法,就是创建新阵法,要知道哪怕是七阶阵法师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刻出全新阵法。
为了不耽搁修炼,落闲就在聚灵阵中各种尝试,一边默默吸纳灵气,一边不断刻画阵法。
每过了一段时间,凤凰便会落到她身边陪着她,知道她有事,不吵不闹。待了一会儿,又回到梧桐树上去,等歇息够了,又再次落了下来。
这次落闲耗费时间前所未有的多,等落闲磕磕绊绊终于刻画一个分开五行灵气的聚灵阵时,凤凰体内的灵气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双翅一展,须弥芥子中所有灵气疯狂涌动,强大气势威压如天罗地网般笼罩下来。
传闻,神兽生来得天独厚,自出生时便有着许多修士追逐一生也得不到的元婴修为。
红衣灼灼,肤白唇艳,赤足踩在灵雾之间似点在落闲平静的心湖般,荡起阵阵涟漪。
落闲含笑,轻声喊道:“凤落安。”
落闲瞧着那羽睫如蝴蝶振翅般轻颤,她小心试探道:“可以喊你落安吗?”
“落安。”
鸦羽般的长发下,白皙的耳尖又泛起了诱人粉红。虽然十一师兄没有说话,但落闲知道他同意了。
灵气一稳,十一师兄不再幻成原形,先是坐在靠落闲这个方向的梧桐树枝上。没隔一会儿,又往前挪了点,停了一下,确定落闲没看他,磨蹭了会儿又挪了过来,如此往复,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来到离落闲仅一步之遥的位置。
早将十一师兄小动作尽收眼底的落闲含笑不语,她如今刻画的阵法已经能剥离五行灵气,但她要的是只聚拢火灵气的阵法。
还不够。
落闲在现在基础上再次刻画,尝试,毁掉阵法,重画,再次刻画,毁掉……
刻画了多久,落闲不清楚,很多时候看似成功,然而就在最后轰然崩盘。
终于在这日,落闲刻出阵法最后一笔,脚下阵法顷刻成形。芥子中灵气疯狂攒动,大肆涌动过来,在接触到阵法那一刻,阵纹并非全部亮起,而是分成了无数阶段。
就像一个阵法中组成了无数阵法般,第一段祛除水灵气,第二阶段祛除土灵气……
直到只剩火灵气。
成了!
聚灵阵已出,落闲借用她鼓捣出来的这个聚灵阵再次修炼,浓郁火灵气涌入筋脉中。果然在没有别的灵气干扰后,修炼速度是以前的四倍。
金丹初期。
金丹中期。
……
修炼确实很累,尤其在落闲挨着一道一道跟着学过去。自改阵法看似难,实则之后落闲遇到的东西每一样都很难。
炼制丹药时,灵药会因为多一丝灵气而炸炉。
刻画符箓时,符箓会因为某处手中符笔力度没把控好,变成废纸。
打造法器时,材料会因为一点火星,而悉数炸裂。
刻画阵法时,会因为灵气在阵纹中交错,变成废阵。
练习乐器时,脆弱的乐器会因为一个调子,而浑身龟裂。
漫天白茫茫中,除了一颗梧桐巨树,没有山、没有水、没有虫鸟,死一般的寂静,比起封闭空间更像是一个精致的棺材。
她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外面已经何年何月,若非有十一师兄,落闲觉得自己根本坚持不下来。
但十一师兄始终和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落闲看在眼中,并未做出过多反应。
有时候她会和十一师兄说话。
虽然没有语言上的回应,但是看着十一师兄疑惑地看着她,又或者怕她失望,分明听不懂什么意思还要假装做出反应的模样,落闲心中隐隐的失落、焦躁、困倦也随之消散。
她检查过,十一师兄如今重塑躯体,他本可以说话,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说,说什么,怎么说。
含着他所有记忆的神魂,如今碎成光点,他无法将一切连成一串,无法进行思考,兴许只会觉得一切都很熟悉。
时间无声无息流逝,落闲的单个聚灵阵带着她的修为再次提升。
金丹高期。
金丹巅峰。
元婴!
终于,落闲再次迎来天地元婴雷劫!
第二次面临雷劫,自知自己天赋不行的落闲,直接挑了把法剑,同当初的十一师兄一样,以躯体硬抗雷劫,借元婴雷劫来淬炼根骨筋脉。
震天动地的雷劫一道接一道,手中法剑布满裂痕,浩荡雷电在筋脉中奔腾,炙热几欲蒸干滚烫血液。
身上法衣破碎不堪,落闲一次又一次咽下涌上咽喉的腥甜。
四十道。
四十一道。
在第四十二道雷劫结束时,悬于丹海之上的金丹从中裂开,一个玉做般,同落闲一模一样的小人盘膝而坐。
元婴已成!
方从雷劫中出来,落闲身上满是雷劫劈过的焦灰,唇角带着血渍,还未来得及清理一下,眼前红色一闪,清冽的淡香瞬间淹没了落闲。
除了第一次醒来,之后恢复人身一直与她保持一步距离,看似熟悉却又疏远的人,此时此刻双手再一次更紧地搂住她。
感受着颤抖的双臂,落闲听着近在咫尺,乱得一塌糊涂的呼吸。
他在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