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好一阵子都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就算看到奈落的美人出浴图内心也毫无波动,甚至能头也不抬地继续看她的高中物理。
她甚至破天荒地,第一次在过程中产生了将奈落推下去的冲动。
“……太深了。”
对着奈落的肩膀又啃又咬,纱织绝不承认她当时好像还丢人地湿了眼眶。
生理性的泪水来得过于汹涌,她非常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才没有在床上和奈落打起来。
本来十分愉快的一件事,搞得她中途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差点就抽出架在壁龛里的刀和对方干起架来——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干架。
纱织最后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卷,无视身后黏上来的阴郁触手系妖怪,冷酷无情地宣告:
“下次我要在上面。”
这件事两人还没有谈妥,于是盖着被子纯聊天的现状一直延续到了如今。
……
换下狩猎的装扮,纱织套上轻便舒适的衣裳,她走出和室来到回廊上时,意外见到了外出归来的白童子。
神无喜欢待在城里,神乐常年不知踪迹,白夜和白童子不知从奈落那里领受了什么任务,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奔波忙碌。
没有了他的小马,诶不,炎蹄,白童子只能靠自己的结界代步。半透明的紫红色结界落到庭院里,白夜之前在这周围布下了幻术,城中的人类看不见妖怪,在他们的眼中看来今天的庭院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结界散去,纱织注意到白童子的衣服破损了一部分,看起来好像被不知名的生物撕扯下来过一般,露出一条白森森的胳膊。
白童子扛着巨大的薙刀,薙刀的刀刃上沾着斑斑暗沉的血迹,不咸不淡地朝她投来一瞥。
“你受伤了?”
纱织的声音有几分惊奇。
她伸出手,白童子露出嫌弃的表情。
“一点小伤。”
“你去干什么了?”纱织认真地问,“去和人结仇了吗?”
白童子冷笑一声。
“和人结仇的是奈落那家伙。”
他弯了弯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说着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
“活得越久的妖怪,死去后的怨恨也会更加长久。”
“……什么意思?”
“你今晚就会知道了。”白童子嗤笑一声,不再多言。
纱织:“……”
这孩子喜欢打哑谜的个性到底是遗传谁?
奈落吗?
和奈落说话纱织都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费劲。
夜幕垂临,纱织坐在奈落身边,点起的烛火勾勒出室内的光影,垂首敛目的侍女分开隔扇,将今晚的膳食端入房间。
她想问奈落关于白童子的事,奈落的几个分丨身中,他是最明显的那个问题儿童。
但她转念一想,觉得就以奈落管生不管养,孩子全放养的态度,问了他估计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答案。
不管是神乐还是白童子,好像从出生起的那一刻就一直处于叛逆期。
哎,头疼,妖怪家庭的问题就是多。
纱织苦恼不已,顿时连口中的饭菜都不香了。
她夹起鱼块,喝了一口肉汤,发现不止是饭菜,今天的肉汤味道也怪怪的,充斥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腥味。
“……”纱织放下碗。
“怎么了?”
奈落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转了过来。
“是膳食不合口味吗?”
他温声说着。
恭候在旁侍女和仆役,纷纷惶恐地匍倒在地。
“请恕罪!”
这个年代的阶级差异是无法跨越的鸿沟,一城之主表面再怎么温和,实际上都掌握着下属的生杀大权。
那些侍女仆役十分清楚这点,一叠声地向两人求饶恕罪。
纱织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重新端起碗。
“……不,什么事都没有。”
她抿了一口汤,怪异的腥味在口腔内萦绕不散,但她还是坚强地咽了下去。
“味道很不错。”
纱织笑着说。
城池里的厨子发挥失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这三年间,她时不时就会尝到味道十分独特的膳食,有时候是鱼的味道不对,有时候是腌菜,今天轮到了肉汤,她应该早已见怪不怪。
晚上熄灯入睡时,那股恶心的反胃感果然淡去了很多。
纱织吹去灯台里的烛火,竹帘随黑暗的夜色垂落下来,她盖上被子躺回被窝里,忽然想起那股奇怪的腥味。
……好像是野兽的肝脏。
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应该不会消化不良吧?
“怎么了?”
奈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纱织感到一股力量将自己拖了过去,拢到微凉的怀抱里。
她自然而然地将脸靠到奈落的肩窝里,乌黑浓密的长卷发散落宽阔的肩背,闻上去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残留着白昼的熏香。
“上一次是你吃坏了东西,这次会不会轮到我了?”纱织和他开玩笑道。
“你不舒服?”
奈落抚上她的腹部。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随着说话的声音,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低低的震动。
纱织摇摇头。
“这倒没有。”
“什么都没有。”奈落再次出声确认。他慢慢道:“你什么都感受不到?”
纱织想要抬起头,但奈落按住她后腰的手阻止了她这么做。
“我应该感受到什么吗?”
她靠在他怀里,好奇地问。
“……不。”
奈落停顿的时间有些长。
他摸摸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