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将大家召集起来, 是因为, 因为我有了一个猜想……”
耳边传来药研藤四郎略显低沉的声音, 三日月宗近猛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坐着,而周围则聚集着本丸里所有的刀剑。
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望着眼前的景象, 再想想之前……
怎么回事……这种,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一样的感觉。
到底是, 发生了什么?难道他真的做了一场梦,那样逼真且残酷的梦?
那么, 这个梦的内容,是真实的吗?还是说, 这就是预知梦?
三日月宗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梦境, 如今这种梦醒一般的情况,却让他怀疑起如今的现状, 是否还处于梦中。
他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听着药研藤四郎跟其他的刀剑们与梦中一模一样的对话。
……不, 这是, 现实。
三日月宗近刚想抬起另外一只手, 便被手中传来的触感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他的手里正躺着一片刀的碎片,接着那片碎片缓缓的融入了他的掌心里。
这是, 他之前在主君的房间里捡到的,另一把‘三日月宗近’的碎片。
他不知怎么,忽地的明白了。
之前所看到的, 宛如身临其境般的一切,不是预知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切。
那是,在主君房间里碎掉的,上一把‘三日月宗近’的记忆。
也就是说,之前看到的一切,接下来也会上演。
去到后山那个湖里,碎刀,下一个主君被送来,轮回继续。
三日月宗近既然现在就知道了这一切,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那么多的刀剑里,无数的刀剑里,只有他提前知晓了一切,那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从上一把三日月宗近没有选择跟前面的所有刀一样前往后山的湖开始,轮回就已经逐渐从原本既定的轨道上脱轨了。
再加上,鹤丸国永这一次不在。
他之前的一次出阵时被时之政府抓走了,时之政府不知从哪里招募回来了几名善于束缚之术的审神者,那时候他们都在战场上,却分散着,时之政府应该是不知道这把鹤丸国永的真实身份,看他虽然暗堕了但是练度极高,而仓库又空空如也,所以强行带走了,之后会遭遇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三日月宗近细细的想了很多,在跟随其他刀剑付丧神去往后山的路上一直都没有显露出来,直到见到了那个湖,看着同伴的脸上都像是明白过来一般露出绝望的神色,他开口,阻止了要往湖中走去的宗三左文字。
“等等,宗三。”他说,“事情不是没有转机。”
“转机?还能有,什么转机……”今剑喃喃道,他呜咽起来。“你也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三日月!!你也看到了湖底的,这么多的主君的护身符,还有这么多‘自己’的残骸!!”
“三日月你,是想说什么?”石切丸的表情晦涩。
“所以,我们才是幸运的。”
三日月宗近微笑着。
这的确是个轮回没有错,但也应该不是没有办法。
三日月宗近跟周围的刀剑们讲述着自己之前看到的结局。
“那种事情……鹤丸他……”萤丸有些不可置信,“原来他练度这么高是因为这个?”
将同伴毫不留情的斩于刀下,听上去可能会非常残忍跟冷酷,但其实,只要仔细想想,鹤丸国永的痛苦并不比他们少。
他之前,到底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他们以及主君面前那样笑出来的呢。
看着狐之助的来访,看着发生的事情不停的重复,他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你真的有办法吗,三日月。”压切长谷部握紧了拳头,“真的,可以让这一切停止吗?”
三日月宗近正要开口,却发现周围的景象有些不太对劲。
世界仿佛变成了灰白色,身边的树木保持着被风吹拂的模样一动不动,掉下的落叶停在了半空中,他向四周环顾一眼,发现原地居然只剩下了自己,而其他的刀剑付丧神们不知去向。
——‘三日月。’
有空灵的声音响起,那是十分十分熟悉的声音。
那是,如果让其他刀剑们,说不定便会瞬间落泪的声音。
三日月宗近猛的转过身,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那是唯一没有被定格的湖,湖水在湖底的照映下,像是血一般鲜红。
有人在湖底上,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
整个人世界仿佛只有他身上带有色彩,驱散了一切的灰暗。
他如履平地的立足于湖面之上,脚下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涟漪,最后,在湖边停下了。
——‘三日月。’
他又唤了一声。
三日月宗近看着他,半响没有动,而少年只是静静的站着,真的是仿佛过了很久,付丧神这才勾起一抹笑,如往常无异。
“呀,这个是,幻影,还是其他的什么吗?还是说,是因为我太过思念您了,所以您才会出现在我面前?”
——‘三日月,将你,将其他的人,解放出来吧。’
少年说着,明明距离那么近,声音却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有办法的,不用再痛苦的方法,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你们痛苦了。’
——‘你是可以做到的,三日月,三日月……’
“主君,我……”
——‘三日月,我爱你哦。’
“三日月,三日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怔住了?”烛台切光忠带着些许担忧的询问。
三日月宗近猛的反应过来,发现之前的异象已经消失,连同着少年一起。
“……哈哈哈,我可以理解为,这是特别对待吗。”他的声音很低,周围的刀剑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真的,残忍啊,要指定他,去做这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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