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间小春疯了, 被活生生逼疯的, 但好歹还活着, 被狐之助送回了时之政府。
她活着,却成了对时之政府永远的威慑,看着她, 时之政府也不会再敢往本丸里派新的审神者, 或者妄图净化他们。
这个本来就是他们的目的,但在看见翊常的血时, 却差点没能达成。
草间小春本来不能活着的,刀剑付丧神们差一点就将她撕成了碎片。
小狐丸的眼睛变成了野兽一般的竖瞳, 里面满是痛苦跟憎恶,就在他动手的瞬间, 他却忽然感受到了一只手轻柔了摸了摸他的头。
那是幻觉吗, 他好像看见,主君对他伸出了手, 并且拉住了他的手,金眸凝视着他, 仅仅是这样, 小狐丸便感觉自己的内心被抚慰了。
也许是草间小春带着天麒麟的血, 所以他才会看见主君吧,不仅是他, 其他的刀剑,也同样看见了。
是吗,您是, 想要阻止他,阻止所有的刀剑们吗?明明已经被时之政府那样对待了,还是想要救这个人吗?
哈哈哈,您还真是,善良?这种善良,是麒麟都必需具备的品质吗?
不对,您是,想要救他们,拯救刀剑们?
不想让他们,更加的沉进深渊里去?
那样的话,已经太晚了。
已经太晚了啊,主君,在被您拒绝的那时候开始,在您残忍的关上了,让他们追随您而去的那扇大门开始,他们就已经,沉入深渊中去了。
少年的虚影漂浮在半空中,小狐丸轻笑着,反手将那只对自己伸出的手拉住,低头在上面落下一吻。于是少年便从指尖开始溃散,最后如同烟雾一般消失不见。
看见您,能再次见到您,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您又为什么要让他们看见您?
啊,好痛……
长久痛苦之中,只有这一瞬的快乐,之后的苦楚,便会变本加厉。
付丧神们松开了那只宛如救赎一般的手,将自己沉入更深的黑泥中去。
本以为这就是全部了,本以为这种像是剖开自己腐烂的伤口一样痛苦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可是,在少年的虚影消失之后,原本在地上的那那滩鲜红的血,却缓缓流动了起来,付丧神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血,没入了自己的身体里,化为了灵力。
有金色的光点温柔的在他们身边环绕了一圈,然后彻底消失。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刀剑付丧神们有一瞬的怀疑,也许主君根本就不爱他们。
不然,就不会将他们留在世间,时刻被憎恶侵蚀,被痛苦缠绕。
但是这个怀疑又被瞬间推翻,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主君对他们的爱。
可又正是因为这样,在习惯了沉浸在主君的爱里之后,又忽然失去,留下他们面对这个荒凉的,对他们来说没有一丝希望的世界,便像是缺水的鱼一样,一点一点的窒息。
他们与鱼却不一样,他们没有办法死,没有办法合上已经流不出泪的眼睛。
最后就只能一直痛苦的窒息着,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腐烂,只剩下苍白的骨架。
草间小春回到了时之政府,时之政府再无奈,也只能将他们放置着,没有任何对策。
三日月宗近站在本丸的大门前,手按在了门上,缕缕黑气不停的从他的指尖蔓延出来,随后他收回了手,笑了笑。
“这样就可以了,我已经切断了这座本丸跟时之政府的联系,他们,包括狐之助,都不可能再过来了。”
“噶哈哈哈哈,不愧是三日月,真厉害啊。”岩融将本体扛在肩上。
“嗯,但是还是有些漏洞呢,如果时之政府随机抽取坐标的话,还是有可能传送到这边来的。”三日月宗近微笑。
“这个概率也太小的吧,时之政府麾下的本丸可是多不胜数啊。”今剑说道。
“哈哈哈,说得也是呢。”三日月宗近说着,转过身去,“我先回去为出阵做些准备,到时再集合吧。”
这个本丸里已经没有审神者了,也没有能传达时之政府指令的狐之助,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战场上有时间溯行军,或者说,他们如今已经不在乎那个了。
只是,破坏而已。
如果出阵遇到了其他的刀剑,便斩断,遇到时间溯行军跟检非违使,便吞噬。
不能改变历史,如果改变了历史,时之政府就会放弃那一段时间轴,狩猎场就会变小。
这么做,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也许是为了复仇,为了向时之政府,又或者只是为自己的存在找一点意义。
三日月宗近面带微笑的走在本丸中,脚步悠闲的跟散步一般,本来他的房间是在还要再前面一点的地方,可当他路过楼梯的时候,不知怎的停了一下,随后上了楼,来到了本属于审神者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跟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地面桌面一尘不染,所有的地方都被刀剑们每天珍视的擦拭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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