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青学得很快,林思月发现不管是林母,还是青青,在刺绣做衣上都比自己有灵气多了。
刚开始,林母还饶有兴致地手把手教她刺绣,说要把她培养成贤惠的姑娘。后来见林思月每次都扎着自己的手指,还说了她几句。
现在手头制出的毛线还少,做毛衣不够,但或许能织个小坎肩出来?
只要做出样品,后续的事情也许会方便很多。
“既然有了毛衣,那最好便就是盖间毛衣厂,虽厂这个字用在这里可能并没有那么合适。”她思索道:“养殖,初步加工,纺线,销售方面都要考虑得当才行。”
“也不仅仅是羊毛,牦牛毛,兔绒,羽绒也是可以合理利用起来的。光想着,就觉得是超级庞大的工作了。”
“总而言之,要让普通人穿得起,在价格上,也要考虑成本和给出的工钱,那最好便是薄利多销。也可以在颜色和花样上做些文章。”
拿着自己当样品展示的小坎肩,她也不免像一个自大的中年男人那般,做出了自认为极其伟大的设想:“最好是开辟两个品类,一个品类面对普通人家,一个专供有钱的人家。至于普通的品类,也可再细分两种。”
“一种是只卖未染过色的线团,教授织毛衣的技艺,二来,就是用未染过色的线团做出最普通好做的样式出来,这是平价的路子;另外就是将线团染成各种颜色,织好后也可加些刺绣之类的工艺,总之就是要做得好看些。”
“既然想得这么齐全,你为何不自己留着挣银子?”闻言,张文和不解问道:“反正旁人也没有这样技艺。”大楚多的是靠技艺生存的人家,平时里多在土里刨食,农闲时才会做一些贴补家用。即使出来做买卖,交的税额也重。
林思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拒绝道:“我并不适合做这样的事。”她不会因为有了胖胖,就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做什么都不会有失败的可能。
“如果由我来做,我可能连合适的羊毛都买不齐,我也没有足够的银钱可以拿出来做纺车。”她真诚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只希望,这项技艺能够为人所知。至少让买不起冬衣的人家,通过自己的劳力,能平安过冬。”
“冬天好像总是极其难过,冰天雪地,寸草不生。虽然说,努力把冬天熬过去,等来春天,到了万物复苏的时候,人又有机会活下去。”她继续说道:“但是,又有多少人永远都等不到下一个春天了呢?”
“做生意是有钱人玩的把戏,但凡有些良心的人,都不会因此富裕。我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她也不想将时间耗费在这个上面。
这样的言语,让张文和想起了数年前,那个在他面前发下豪言壮语的青年。
“文和,本王想让这天下人都能安居乐业,老有所养,幼有所依。”那年在西边的战场上,他与男子卸下装甲,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却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
“最起码,”男子满脸血污,眼里一片死寂:“不要再饿肚子。”
最起码,不要为了省一口粮食,就稀里糊涂地签了兵书,来战场上送命。
张文和知道男子说的是谁,可也只是沉默了:“人力不能胜天。既是天灾,便待来年就是了,总会有好年头的。”
“又有多少人永远都等不到下一个好年头了呢?”
张文和哑口无言。
如今再次听到这样的话,他才恍然想起,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昔年的青年经过多年的谋划,竟选了这样的一条路,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他笑了笑,对林思月道:“此事还是要先凑请陛下。若是要开制衣厂,里头的步骤章程也要提前筹划。按理说,也不是司农司的职责所在。”
林思月从怀中掏出两份写好的折子来:“这一份便是制衣厂的章程,里头还有些招工和管理的建议。”她想让这个时空的女孩子也能有工作的机会,毕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虽然不知道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能迈出第一步总是好的。
另外也试图从效率方面说明,充足的休息时间会增加工作效率,制定了工作时间与加班,银钱发放时间之类的事。
她可不想让自己提议建造的毛衣厂成为所谓的“血汗工厂”。
“还有一份,是单独给您的。”是她为了感谢张大人一直以来的帮助,在胖胖的帮助下,连夜赶出的“养马指南”以及“马的常见病防治。”
粗略地翻看了这份“养马指南”,张文和嘴上道了谢,暗里却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