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羊毛

    成衣铺的掌柜正在和林思月诉说着收集羊毛的不易，：“每个来交绣活的小娘子，和来买成衣的客人，咱都问了一遍，可也只零散地收了一些。”

    绵羊也有品种，多按照羊的外观和产地分类，并不是所有的羊毛都适合纺线做衣。而大楚的绵羊则大致分为两类。

    一种绵羊生长于东南方，它的羊毛只能被用来制作粗糙的毛布，买不起冬袄的人家则会购买此物过冬。

    而另一种外毛较短，内毛却细软的绵羊所产出的羊毛，才是她想要的。

    “那就多谢您了，若是用得好，我下次还会来您的铺子的。”漂亮话谁不会说呀，她也不是听别人几句好话就会给人家赏银的人。

    “您就少加些银钱吧。”

    那掌柜讪讪地笑了笑，：“那总要给咱们留个口舌钱，好歹买几杯茶水润润嗓子。”

    粗浅看来，收来的羊毛细度、曲卷度和色泽都还不错，草杂也很少，就是不知道下水洗了之后会如何。付齐了羊毛的尾款，她又让掌柜帮忙再收集些细鸭绒。

    街尾那木匠的手艺还是很叫人信得过的，农庄的家具也是找他打的，所以一般的小木件人家也不排斥帮她做就是了。

    大虎将新买的食材搬上了马车，林思月又突发奇想地想买只马回来。虽然每回雇马车耗费都比较低，可时间一长，这也是一笔大的支出。积攒下来，也够买一匹马了。

    可是，大楚对马匹也有管制。

    按理说，毛驴要便宜些，除了拉驴车，还可拉磨，也要比马好养一些。与马比起来，不易生病，也接受的了狭小的环境。

    那最好养驴才是。

    想着想着，旁边茶寮里几人的谈话却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男子笑着道：“听说了吗？咱们这位殿下和离了。”

    “这还不止呢。”一人调笑道：“据我那位之前在王府看门的表哥说，这位殿下和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心意，现在往人家那里跑得勤快着呢。”

    几人顿时哄然大笑，：“照我说，这位殿下也是，享齐人之福不好吗？可偏生还要装什么情圣~”

    “那在王府借住的那位季小姐呢？”一人不解问道：“这季小姐能无动于衷吗？”

    “这谁知道呢？”

    都城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萧景云也只是公事公办罢了。

    萧景云的近侍看着自家殿下不悦的脸色，手握刀柄，说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人给殿下出气。

    “不用了。”萧景云摆了摆手，：“说便说了，若因别人说了不好的话，便去打杀他，那我萧景云成何人了？”

    近侍点头称是，便不再多言。

    他本欲乘马车返回农庄，途经坊市时，偶然瞥见林思月的身影，这才停了下来。

    见她一开始发着呆，如今却被茶寮里那几人的闲谈吸引了注意，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萧景云走到她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对方惊诧的眼神中，开口问道：“你不是说今日不来都城的吗？”

    “难不成，你是故意使唤本王的？”

    “没有没有。”听流言被抓包的林思月颇为不好意思道：“今日本来是不准备来的，但发现庄子上吃用都不够了，这才来了一趟坊市。”

    “殿下可千万不要见怪才是。”

    本来也只是想开口逗逗她，见她一本正经地和自己解释，萧景云的心情倒也还不错。

    “市井小民的话，你倒是也听得起劲。”

    他是因为流言不高兴了吗？也是，任谁听到了这样的谈论都不会高兴的。

    “殿下，谣言止于智者，您也不必因为这些话而不高兴。”

    “有时候，一个不好的名声反而会省去很多麻烦。”

    萧景云理解她的未尽之言。天家无父子，更无兄弟。

    即使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也会为了微薄的家产而争上一争。

    “你倒是爱胡乱操心。”他状似无意道：“爱管闲事也不是什么好的品德。”

    好像自己怎么做都不能让他满意呢，为了缓解尴尬，她只好将“今天买了什么什么”，“之后准备做什么。”都自个儿说了个遍。

    萧景云却笑话她没有见识，：“直接穿羔羊的皮毛就是了，又软和又不腥膻。”他想了想，便道：“若是买不起羔羊的皮毛，不是还有老羊皮和旁的动物皮子可以选吗？”

    “弄这么麻烦的事情作甚？”

    闻言，林思月却沉默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生活水平和见识的差异，他可能没法联想到普通人的日子究竟是何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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