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端情绪的影响之下,还能保持镇定,其实是件困难的事。
此刻,坐在御案前的陛下却平静地看着手里的账簿。一边看还不忘询问昨夜之事。
她从陛下口中得知,昨夜自己所救之人竟是他的禁卫,名叫梁岳。
“朕听张文和提过,和离之后你就搬到庄子上去住了。”陛下放下手中的账簿,对林思月道:“庄子便是在小西山脚下吧?”
在得到她的肯定回答之后,陛下又吩咐萧景云带一队人马前去接应梁岳:“若他伤重不便,你先将书信带回即可。”
“路上警醒些,肃王,这次不要再让朕失望了。”
“林姑娘有勇有谋,又在农事上贡献良多。待事毕,朕也会奖赏你。”
闻言,林思月自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说她做这些不是为了奖赏云云。其实她说这些话不是因为品德高尚来着。
而是,在这个时空吧,人们把恭谦视为一种美好的品德,即使再想要一件东西,或再想接受别人的馈赠,也会故意推脱几次,最后才会在别人的“劝说”下,装作勉为其难地收下。
旁人尚且如此,更别提在陛下面前了。这点表面功夫,她还是会做的。
同行的还有一位善于医治刀剑伤的御医。看着身着常服的萧景云,和跟着他们身后,伪装成王府护卫的禁卫们,林思月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觉得安全了。
她总觉得镇南王的人在暗中窥探着。
“如今满朝皆知,朕因季如海逃狱一事对你不满。所以他们不会盯着你,有些事交给你去做,反而比较合适。”萧景云想着临行前,陛下对自己说的话,一时思绪飘远。
“也不知道青青怎么样了。”林思月不想将青青也牵扯进来,所以早上青青想进屋收拾的时候,便被她拦下了,之后她又将青青支去坊市。
也不知道那些追杀梁岳的人有没有找上门来。她其实是想把梁岳带进都城的,可是早上他实在不能走动,而她又怕有人在途中埋伏着。
这跌宕起伏的情节偶尔发生这么一次,就已经够让她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了。
农庄里的两间客室原是留给林家人的。如今萧景云却带着禁卫住了进来。
御医看过梁岳的伤势之后,也开了对症的方子,说先按着方子吃,只要不再发热了,便不严重。
经过一番长谈之后,肃王似是带着东西返回都城,而梁岳则喝了药暂时睡下了。
今日二人碰面的那一刻,着实是有些尴尬。梁岳是警惕的,听到有人声,便握着短刃藏到了门后。
直到看清来人,他也没放下短刃,只是略尴尬地将未拿刀刃的那只手臂挡在胸前,想要遮上一遮。
见此情形,萧景云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还能对重伤不醒的梁岳做什么吗?不就是处理个伤口,包个扎吗?
“您请便。”接下来的事就与她无关了。
“大虎。”她朝正在打扫庭院的男孩招了招手:“走,我们一起去接青青姐姐回家。”
青青记着小姐的叮嘱,先去了一趟木匠铺,小姐想做一个木梳和棒槌,说是纺线用的。
给了订钱之后,青青又按着小姐写的单子,买了一个大石磨,还买一些粮种和豆子。最后才去铁匠铺拿了做好的铁锅。
路边有人在卖犬,只那犬一看就是病着的。
它不停地伸出后腿,用爪子挠着自己,身上的毛也掉了许多。青青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那犬在自己身上挠出一道道的爪痕。
那人正在打骂:“丧门的东西,都怀了狗崽了,还卖不出去!”
“还不如剥了皮,把你炖了下酒。没用的畜牲。”
那小贩扬起手中的鞭子,青青虽移开了眼,但还是能听见那狗凄惨的叫声。
“住手!”青青告诫自己要镇定,起码说话的时候要有气势一些:“我出一半的价钱,你卖是不卖。”
“小娘子,可断没有这般讲价的道理。”
“不过是只病犬罢了,买回去肥田罢了。”青青听小姐说起过,牛骨是可以做肥料的,想来旁的骨头,也是能做的吧?
想利用她的恻隐之心要银子,门都没有。
那小贩见青青作势要走,才意识到,她并不是突发善心的富贵人家的女子。要是这犬病死了,搞不好一文钱都弄不到了。
这才收了银钱,把狗给了青青。
而一旁的车夫等了许久,见青青没有要走的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