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辰。美则美矣,唯一不足之处,确是夜风微寒。
可,即便床榻不够软,被褥不够暖。凤心颜仍旧还是觉得,如今的日子,便是怎样也过不够。想来,日子好过与否,从来便不是这些外来素可影响的。
言入黄花川,每逐清溪水。
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
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
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
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
请留盘石上,垂钓将已矣。
一人一狐在星月交辉的美景下,闻诗而眠。
夜深,而风静,万物具籁,正值酣眠之际。忽而,有黑影一闪而过。
尤是白宸夜里睡的浅,稍有响动,便即刻惊醒。但,仍旧是晚了几分。一记掌风,已凌厉而至,直击凤心颜面门。
眼下,若要躲避,怕是已经无望。尚不及细思,就见白宸跃身而起,硬生搪过一击。
随着一声闷哼,丝丝血迹沿嘴角滑下。白宸亦被掌风震落,摔至一侧墙壁。倒在地面上时,引的一片尘土飞扬。
凤心颜闻声惊醒,正欲反击。却见,白宸忽然于怀中,掷出一透明宝珠。随即,掐诀念咒。但见宝珠飞升直上,浮于半空之中,瞬时大放光彩。将夜色当空,耀之犹如白昼。
稍一慌神,凤心颜便已身入其中。待回神之际,已悬于屋顶,更甚有破屋而出之势。于凤心颜身旁,还有一物,正是跋陀匚。
位于高处之际,借着宝珠光辉,凤心颜方才瞧见。入室作恶者,正是那多日未曾得见的“老友”,鹿玄。
当前,他正仰首直视于她。牟子里,凌厉狠戾之色令人心惊。
随着宝珠越渐飞升,直至携她遁出屋顶。凤心颜瞧见屋内的最后一面,是鹿玄正气急败坏踱步至白宸身前。
凤心颜几欲费力挣脱束缚,皆无果。直至精疲力竭后,跌坐在内。以至何时红了眼眶,何时落了泪,亦全然不知。
忽而,便又忆起那日于河边。溪水清澈见底,一条鱼儿顺溪而下。一人一狐端坐于旁,女子神色怔忪,似自言自语,又似同一旁小狐狸言语道:“若有一日,我消失于这世间,从此不复存在,你可会念我?”
小狐狸闻言,竟是连眼睛也未曾睁开,便回道:“不会!”言语之态,傲娇轻物又绝情冷语。
女子待欲要反驳之际,却见小狐狸又言:“有我在,便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女子口中原未完之话,就这样硬生生被阻断。面色呆滞,久久不曾言语。
凤心颜想着,想着,便泣不成声。
禅訫灵珠托着她,于空中足足行了几个日夜。直至几日后的一个傍晚,终于耗尽灵力,化为乌有。
失去束缚后,凤心颜于空中极速下落。如此之际,却见她将跋陀匚牢牢护在怀中。直至跌落一处草树丛,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