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磔刑地狱

    西安城外，老马眼这几日眼皮跳的炸猛，一到夜晚月残心颤，干了这么多年的舛客，自己也只是从来没下过地。只是帮忙蹿接货通，这些年好东西见过不少，可老马眼从不留根，再欣喜的玩意也只是把玩一下，因为他知道但凡来找他通货的古件，都是刚刚被倒腾出土的死人物件，道上下地的大小土夫子都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倒腾上来的物件，再好也不再手上屯着，亲手从尸体上扒拉下来的随葬物件，哪怕是棺椁外的墓室随葬用具，土夫子们都觉得如有晦障，留在身边总归是个隐患，大都急于脱手，此为暗火。

    大凡是那私人收藏，不到迫不得已，也不会拿到黑市上来出手，大都明码标价的拍卖，有那明白的出处和历代藏家。

    这些年国家已有明颁的法律法规，再说经过这些年民盗·官盗，侥幸残存的古墓，有据可查的已经被国家重视保护起来，可伶那前辈先祖，集齐当时顶尖的智慧与技艺所筑造的死亡乐园，无不被后世贪婪恶毒之辈毁之殆尽，好多年没有听道上传来有大的暗火。

    上个月，多年没有联系的栾老丕来找他通货，那家伙好多年没露面了，忽然找来，神神秘秘的约他到鸠山后山一废旧矿眼溜货，那家伙带了好几号彪壮的扛把子守在坑外，就着坑里的应急矿灯，老马眼看到栾老丕这次带来亮眼的宝贝还真不少，光是漆木器，瓷器，青铜三足鼎，龙柄勺，平底器皿，这些生活用器就有好几大箱，栾老丕巧魔神西的拿出一柄青铜古剑，只见那剑鞘上镶嵌着几颗莹绿的宝石，拔出那青铜古剑，剑身倒没有任何装饰，只是那古剑经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寒光袭人，甚是锐利，看那刀身不像是曾经用过。

    栾老丕眨巴眨巴老眼，看老马眼有话要说，贼贼的瞄了一眼出口，见没有动静，猫一眼老马眼，问道：＂你有没有看出这是那朝那代的古器？＂

    老马眼接过那青铜剑看了一会，就明白这是秦汉时期的物件，西安城里那满大街的仿制兵马俑的刀剑，大致倒是这个体貌，只是这剑身稍微短些，却是那上好的青铜所铸，看似暗沉的的上古青铜，比现代科技提炼的红铜坚硬而又色泽光亮，通体散发出阵阵寒光。

    老马眼与那栾老丕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知肚明，真是好宝贝，难得栾老丕这许多年孱浮藏匿，一露脸就带来罕见的远古宝剑，不禁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这定是花了老小子不少功夫。

    两个老朋友私下交换了市面上的情报，有道是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谈好了蹿接通货的价码，老马眼负责给栾老丕找个能吃得下一千万左右暗火的主顾，老马眼可以拿到百分之十的通货报酬，老马眼知道除了那柄宝剑，其他这些只不过是墓葬里的生活用器，到底还有些什么，得等到卖家定了，栾老丕才会撒鹰。不过俩人已经打了多次交道，对道上规矩不用明说，栾老丕应该不会对他过多隐瞒。

    老马眼不久也确实找来了合作的大主顾，事情进行的挺顺利，老马眼也拿到了不菲的通货报酬，买卖三方皆大欢喜，事情过了有个把月了，可这几天一到晚上，老马眼就心惊肉跳的，眼皮跳的厉害，他为自己爻了卦，卦爻是个大凶，老马眼这几日没去店里，他去城外六里屯去拜访了老友神婆笪鸡婆。

    鸡婆一见老马眼撩起门帘，钻进她堂里，便直瞪瞪的眼皮直翻，说道：＂你这家伙半死不吊的还跑我屋里来，赶紧回去把身后事交代清楚了，也好多给自己烧些银俩，到了下边也可有些酒水钱打点鬼差衙役，你们这些掘墓的，死了之后是要下十五层磔刑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