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瞧着他半晌,嘴里低喃着“罗罗鸟”三个字:“是那个九头怪鸟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
是啊,从昨天到今天,我们都不曾在云州城的大人口中听说那只怪物凶兽的名字。他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少年怎么会知道?
“怎么知道……”少年怯怯看了狐狸一眼,又垂下脸去,“是晏初,他说过的。罗罗鸟有九个头,他曾听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爷爷说过这种怪鸟。”
祁靖远点着头:“九头怪鸟出现在战场,看来它们不仅吃人,还吃尸体。”
是呵,这种怪鸟既然食人那战场就是最适合它生存的地方。云州城正前方就是一处长长尸横遍野的战场,会引来这种的罗罗鸟亦是正常。
它们开始抓活人,估计和最近云州城中传言停战数月也有莫大干系。
可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既然如此,为何这城中没几个人知道这种鸟的名字?从常理推论,这种怪异的事情是传的最快的啊?
“这位夫人,我想去找晏初和晏白。把包子分给他们吃……”少年抽了抽鼻子,竟捧着一盘包子小心翼翼的瞧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下一怔,少年那双眼中的希冀是那么小心而脆弱。仿佛我一反对,就会立时击碎他全部的希望似的,可见少年平素活的怎样如履薄冰。
“你先吃吧,不够等一下我们再重新买一笼给你说的晏初和晏白送去。我们虽只是没什么钱的旅人,一笼包子还是买得起的。”我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一如当初兄长常对我做的那样。
少年眼中噙着泪水,坚决的捧着盘子摇了摇头:“我们说过的,有吃的一起吃。”
“你个小破孩子倒是挺有义气啊,连我都想见见你口中的晏初和晏白两个家伙了。”祁靖远调侃着,却转身开门,“下面还有一桌子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去喊你的……朋友?亲戚?总之,就是你念叨的人来一起吃吧。”
“我……”少年张了张唇瓣,有些不敢相信。
此时的他仿佛回到了遇见晏初的那天,晏初看起来虽没有眼前的这两个人有钱,但一样给了他包子。一个已经有些凉了的包子。
他甚至还记得晏初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你怎么倒在那种地方?家人呢?”
之后,他和晏初还有晏初的妹妹晏白就成了“一家人”。晏初是家里最大的一个,今年十五岁,而他是老二,十岁。晏白最小,只有七岁。
“我什么我?去吧。”狐狸靠在门上,勾着唇角看他,“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样?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害羞的腾出一只手抹了抹眼泪,那张脸更花了。他舔了舔唇瓣,像是故意反对祁靖远的那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似的挺直了胸膛:“我叫小仲。小孩的小,仲秋的仲。”
叫小仲的少年一口气说完,再三确认我们不会反悔后便抱着包子跑下楼。
至于他是怎么被怪鸟抓住的,我们一个字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