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到船头,隔一段距离就看见一个正在钓海蟹的人。大家都玩的很欢乐,狻猊趴在画舫的顶端偷偷的看,若不是我明令禁止,它肯定早就跳下来和众人打成一团了。
高渐离提着茶壶,跟哪家的店小二一般挨个给大家手边的茶碗加水。让他一个剑客干这事,着实有点大材小用。
不过,除了教我武功,这里委实又没有适合他施展才华的地方。好在他身姿翩然,相貌卓绝,也算是一道移动的风景。换做别人,我就放心欣赏了,但一想到这身体是狐狸的,我就有些难以忍受某个女子灼灼盯着他看的表情。
好在高渐离对谁都清淡疏寡,因此也没燃起什么让我头疼的火苗来。
我朝着有人的那边看,姬家小公子却目不斜视的一下接一下提着钓竿。他身侧的木盆里已经装了半盆海蟹,且还有不断增加之势。再看我的木盆,里面就孤零零游着一条鱼。
“姬云雍。”他提起钓竿,将上面那只张牙舞爪的海蟹摘进盆里。
他在说什么?我微微一愣,才发现他说的估计是自己的名字。我转脸看他,依然是六七岁的模样,但眉眼间的沉稳却非孩子可比:“姬云雍,你给自己取的名字?”
“我要记住云珠,也要记住雍和兽。”他给钩子捏上鱼肉和碾碎的大米粉做出来的钓饵,重新抛竿。
视线的余光看见他握着钓竿的手紧了紧,我的钓竿也有了动静。但我并没有提起来,而是看着他:“这个名字很好,不仅好听,寓意也醇厚。云珠泉下有知,会开心的。”
“可她在最后一口气的当头,还在被执念所控……我是个不合格的舅父。只是一心顾着浮游岛和雍和兽,从没想到阿姊和云珠已经走到了绝路上。”
姬家小公子,额,现在是姬云雍,他长长的睫羽轻颤,说话的动作看得出来是咬着后槽牙讲的。
“那又能怎样呢?”我转过脸,猛地用力将钓竿提起来。一只比拳头还大的海蟹张牙舞爪的掉在钩子上,我小心翼翼的取下来,也不顾旁边姬云雍的疑惑目光。
不过他也没问,而是静静的等着我的下文。
“逝者如斯,我们活着的人除了顽强的走下去、将他们铭记于心这一条路是最好的祭奠,也没什么可做的了。”我把海蟹放进木盆,将里面的鱼儿吓得差点蹦出来。
身侧传来一声苦笑:“如此活着,着实太伤人。还不如死了干净。”
“是吗?那确实是最省事的方法。”我用三根手指捏了一团钓饵,又将其包裹着钩子,这才轻抛钓竿把钓饵放进水里,“不过,你已经没有那种打算了。”
要是有那种打算,早就自我了结,不会等到现在。
“有过。可惜,我若是也死了,就没人在忌日的时候倒一杯薄酒,烧纸烛……虽然,我活着也只能为她们立衣冠冢。但那也是要活着才能做。”姬云雍再次提起钓竿,这一次,他钓上了一条银灰色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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