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高叔。”我深吸口气,终于打破自己心里的桎梏出声,“启明说的……都是真的。”
我抱着已经豁出去的想法缓缓说着:“我是渐离师兄的师妹,师兄他现在已然是一名优秀的剑客。但……”我把黄昏时给高启明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高昌大叔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恰在此时,我身后出来踉跄不稳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轻微却又沉重颤抖的声音传来:“浅浅,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啊?”是李婶,我没转头都能想象出她的脸上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定是惊疑和错愕交织,却又能涌出希望的那种吧。
我忽然觉着自己罪过大了,但是已经被高启明那小子捅破了篓子,不能不硬着头皮说下去:“是真的,但鉴于师命难违,我能说的就只有刚才那么多了。”
我只能将他们的希冀维持在原点,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给不了他们承诺。
高启明搓着鼻子露出胜利的笑容。
李婶没再说话,好半晌才忽然跑过来抱着我撕心裂肺的大哭:“你这个死丫头!怎么现在才说啊!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做什么要骗我们?还骗了一年多那么久……你这个死丫头、死妮子……”
我想过李婶听到后会情绪爆发,却没想到会像这样如山洪决堤、怒涛阵阵。
“李婶……我身上背负着师命,只能如此。更何况,现在渐离师兄也是行踪不明。而且,我也不是全都欺骗于你们……”我拍着她的后背,缓缓解释着,也不知她能不能听进去。
过了许久,大概是大半个时辰吧,李婶终于止住哭泣,高昌大叔也终于瞅着机会问我:“渐离他这些年……就是还没失去踪迹之前,过得可好?”
“师兄他过得很好。”多说多错,我不敢多言什么。
“嗯、嗯,那就好。老头子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了。”高叔被压抑太久的眉头终于有些舒展,他搓了一把眼睛,站起来嗔怪李婶,“老婆子,快别生气了。浅浅这孩子也是为我们着想不是?”
李婶肿着眼睛又哭又笑:“我哪会真心责难这丫头?”
“浅浅,这是李婶和你高叔张罗这鱼铺剩下的。你快拿着趁着夜色逃走吧,你高叔会把你送去村口。到时候你就随便找户人家买匹马,跑快些。外面战火不断,赵家不敢轻易出去追人的。”李婶将手里的钱袋塞给我,上面还有泪湿的痕迹。
我反过来将钱袋按进她手里:“李婶,你们听我说……”
翌日,曙光照亮无肠镇之际,高家鱼铺照常开张。一大早高启明就在院子里挑出一个个大个头的肥鱼,将它们全部装在齐腰深的鱼盆里,然后再加大半桶水。
鱼儿们立刻在桶里一阵蹦跶,很是喜人。
不过,高昌大叔和李婶从开门做生意之时起就有些神色不安。时不时就会往街道的几个路口看上一眼。而我却跟没事人似的跑堂打杂,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