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铉的马车依然被护卫在最中间,可现下车门已经被一箭射穿。
夏铉也干脆,居然就站到了马车外,指着对面正在叫骂。
“一群缩头乌龟,有本事把身份亮出来,敢截杀于我,却不敢说出真名?果然是龟孙养的。”
这都骂到祖辈上去了。
但凡是个有气性的,这会儿早憋不住了。
毕竟在夏廷,宗族门面是极重要的一件事,人们能为了捍卫它而赴死!
但眼前这群人却依然无动于衷?
夏铉都忍不住沉了脸,崔赟更是眉头死皱。
这群人虽也着玄燕裳、飞虎靴,但他们明显与之前围住客栈的不是同一拨。
眼前的玄燕裳者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更为冰冷的杀意。
就像这会儿,面对夏铉的辱骂。
他们不仅无动于衷,反而在为首者一声令下,全冷漠的拔出兵刃,无声地就一拥而上,开始死战!
真的是死战啊。
躲在玲珑花丛后的与桑看着那群玄燕裳者仿佛杀戮机器一样的冲杀进睚眦军内,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心只想收掉眼前睚眦
军的性命。
睚眦军也很精锐,可完全没有这些玄燕裳者的冷酷。
两相放在一起时,那差别就更加明显。
“他们是死士?”
与桑有些震惊的向无双问道。
第一次见用自己肉身去撞刀口也仿佛无知无觉之人,她有些接受不了。
从行宫一路逃亡迟春城的路上,就算见过再骇人听闻之事,那也都是因为想要活下去啊。
但现在他们是在干什么?
与桑虽然是在对无双发问,但其实也不用答案了。
无双抿嘴轻轻点头,看向夏铉那边时,他的脸色也比与桑好不上多少。
“公子,快走。”
眼见睚眦军已被全面压制,一起出生入死的儿郎们更是一个个倒下时,崔赟红着杀回马车旁,抓住夏铉就要独自突围而出。
但夏铉却一把拂开了他的手。
“走?能走到哪儿去,护卫之人在这儿,为我死战之人在这儿,没有你们,我能走到哪去?”
夏铉再次艰难地爬回马车之上。
但在这无声惨烈的对战中,除去兵刃相交的金戈之声外,就是刚刚夏铉那番震耳欲聋的话语了。
睚眦军们听得再清楚不过。
一时间气势猛然上涨。
原本都已现颓势的局面,突然又有了反压之势。
大家都像被打了鸡血般。
局面似乎又有转机。
但只有旁观的局外人才能发现,其实刚刚还在那大义凛然的家伙,此时其实是腿肚子都在打颤,而且夏铉脸上的表情也僵硬得很
。
要不是崔赟被杀红了眼的玄燕裳者逼到绝境,那他应该也能轻易发现夏铉的不对劲。
“他这是怎么了?”
与桑疑惑,“不会是腿软走不动道了吧。”
无双默然不语。
事实这么明显。
这会儿也不需要他再说什么。
倒是一直忌惮着的后路追兵这会儿终于是现身了,从各个方向突然蹿出身穿玄燕裳的敌军出现时,夏铉一方是崩溃的。
崔赟再一次看向夏铉,这次他不准备再询问他的意见了,大手直接一抓就要带他走。
但夏铉此时下盘无力啊。
崔赟一提,他直接就被车辕绊倒在地,场面一时有些难看。
“崔队长,不用再说,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可夏铉却反手一抓,抓住了车轮,一副慷慨赴义、正气凛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