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怕也形容不出他的绝色了吧。
但富贵此时却顾不得这些。
他终于抬头,直直望向与桑。
与桑就乐了,她可一直看着他呢,此时见他总算抬头了,就笑问:“你不仅用青鸟送信,还在墙角留下信息,难不成,你是囚牛军的奸细?”
“殿下!”
清欢慌得又要去拉她了。
拜托,现在这四下无人的,他们殿下能不能不要这么口无遮拦?
但与桑却是摆摆手安抚她,没事。
富贵还被她一直盯着呢。
两人明明一样高,可偏偏与桑就好像仗势欺人的那个,而瘦小无助的则是富贵。
他脖颈细长优美,低垂着头时露出的那一截是莹白色的。这会儿抬头看她,眼睛里竟有光。
与桑吓一跳,暗想难不成是闹鬼了?
可再仔细一看,天黑黑的,四周的琉璃黄绣灯早就被掌亮。
原来是橘红色的烛光映进了他眼底。
那光,才会亮得这样刺眼……
但她才不认怂,偏就是要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一次:“你是囚牛军的奸细?”
富贵忽然就皱了皱眉。
又盯着她看了许久,但对面的女孩就是不移开眼睛,就那样直直的回看向他。
他有些惊讶。
而此时,他也才真正第一次好好看眼前这位夏廷即将登基的新女君,究竟是何面容——她看起来,好像和他是一样的年纪……
“问你话呢?”
“不是。”
“那你用青鸟传出去的信息是什么?”
“……”
“墙角下塞的又是什么?”
“……”
“不说是吧?我自己去拿。”
越过他,与桑走向那面青白色的墙,他竟也不拦,任清欢也疑惑地盯防着他走过后,他才往前走了一小步。身后,梧桐树叶忽然无风摇曳又落下。
熹微阁在落星殿中也算偏僻了,宫墙上早就到处都是斑驳痕迹。
与桑拼照刚刚的记忆,走到先前富贵所在的角落,立刻就开始上手扒拉起来。
旁边清欢连忙阻止,想替她寻找,但都被与桑拒绝了。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
但清欢哪肯啊,两人一阵手忙脚乱,结果还真被她们给找到了。
只是这还不如找不到呢!
清欢白着脸看他们殿下手中那张细细的纸条,觉得自己站都快站不稳了。
富贵果然不是奸细。
最起码,他不是囚牛军的奸细。
与桑拿着纸条,一开始还反应不过来。
后来她直接瞪大眼看他。
说实话,这结果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就算他真是北荒在夏廷的内应,说不定她还不会这么惊讶呢。
拿纸条的手一时也无措起来。
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正为难间,有瘦长的手指伸过来拿回了那张纸条。
而与桑的视线下意识就随着它动,最后留在了长长袖口间若隐若现的一条极深伤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