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晓阳在学校交待工作。
大家都认为学校会为丁晓阳的调走举行个欢送会,因为这是有先例可查的:就在前不久,物理组的佟老师本地调动,就在一个镇子上,而且还是一个系统的,学校照了集体照,还开了欢送宴会,在铁路公寓食堂摆了五桌儿。
这次也一定会像上次一样的吧,毕竟时间间隔的时间不长。这是大家的共识所以,几个年轻人都等着领导下通知。
可是一天结束了,校领导没有一点消息。
“辛平,学校不会一点举动都没有吧?”郭诗睿问。
“不会的,就是学校没有举动,咱们自己也得搞个活动来欢送她呀。”
“那可不一样,咱们欢送和学校领导出面欢送,怎么能一样呢?”
“那倒是,可是如果学校真的不搞欢送怎么办?”
“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如果学校不搞活动,丁晓阳心里会多不平衡呀。别人走,学校就欢送,我们走,学校一点动静也没有?真是这样,别说丁晓阳心里有想法,我都想不通。”
郭诗睿十分担心地说道。
“让你这样一说,我看学校一定不会开欢送会了,你想想呀,学校如果欢送我们,就表明学校是支持我们闹调转了……”
“怎么是‘闹’调转呢?”
诗睿有点不服。
“怎么不是‘闹’调转呢,我们分到这儿不安心工作,总想调转,你自己不认为是‘闹’,还不允许别人说呀。我们要走就是要走,正常的工作调动,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们不送就拉倒,干嘛非得那么看重这种形式呢?”
辛平的话虽然是激烈的,但语气还是平和的。
“倒不是我非得看重这种形式,而是开不开欢送会,可以说明学校领导对我们的态度,对我们在这里工作的认可。所以我想从这一点上看看学校领导对我们到底是什么态度。”
诗睿的想法,辛平是认同的。
“什么态度?还用问吗?我想我们早就应该知道学校领导对我们是什么态度了。当我们到来的第一天,他们就把我们当成了不稳定因素,这是校长亲自说的。就是我们不张罗调转,在他们看来也是一样的。这两年的一切不也都证明了这一点吗?”
“嗯嗯,说的也是。”
“你说,我们那点不行?工作能力、业务能力,还有工作责任心,哪一点我们都可以同当地的人比一比。你看人家金老师,这两年又是结婚,又是生病的,可结果怎么样?什么事儿也没有耽误,先进生产者,青年突击手,现在又是预备党员了。我这样说并不是对金老师不服,我是说,我们本来是在一个起跑线上的,可结果怎么样呢?”
许志伟接着她们的话茬,说的有点激动。
“结果怎么样?是我们这几个不争气呗?”辛平语气平平地说。
“怎么不争气了?调动工作有什么,正常调动吗,有什么不允许的呢?”诗睿愤愤地争辨道。
“辛平说的不争气,也不光是说你们几个闹调转的,还有……”
许志伟看了一眼姚隽,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唉,你说得也是,要说最惨的就是任杰了。你说她呀,那么执着,人家都结婚了,受法律保护了,你还争个什么呀。他要是对你好,能和别人结婚吗?和她的处境比呀,我们也许还好一点。”
姚隽并不介意许志伟的话。
“那可不一定。”
辛平反驳道:
“我们一家子说,人心里有了爱,对什么都会不再乎了,那是一种我们还没法理解的东西,为了那份情,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所以你认为任杰可能是挺惨的,其实不一定,她也许还认为自己的行为挺伟大、挺勇敢的呢。”
“爱情真的那么伟大?那么有力量?会让人忘了一切?”诗睿有点不相信。
“一定是呗,要不然你看英国的温莎公爵为了美人放弃了江山。”
“那都是传说,是故事,什么你都信,我看你呀,哼,太爱轻信人了,可别上当呀?”
许志伟不同意辛平的说法,当老师的总是不忘教训人的天性。
“怎么是传说呢?怎么是故事呢?那本来就是真实存在的呀。你不信是你没有体会,你还没产生那分感情。”
姚隽的嘴角向上弯着,她本想开开辛平的玩笑,没想到郭诗睿接上了话茬: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这份感情?”
让诗睿这样一问,姚隽从不知道红的脸,腾地红了,无言以对。
正像大家分析的那样,学校没有任何举动。领导们也没有说起有关于丁晓阳调走的事儿,就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的平静。让这些家在外地的年青人感到心里很是不快,准确来说,应该是有点寒心。就连欧阳老师都认为学校领导做的有些欠考虑,这样的结果是伤了年青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