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像是对大家,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视野开阔了是吧。但是,不是有位意大利的哲人说过:高耸入云的山峰与人类的思想比起来,不会高出一寸。所以思想开阔才是影响心情最主要的东西。”
“山峰与思想?”辛平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是啊,自然界的高山不会天天攀登,但人的思想是可以的,只要你想得开,你就会永远保持开阔的视野。”
“精辟!”她情不自禁地赞赏道。同时,一股莫名的愁思又袭上心头。
“又讲你的哲学!”穆青有点不满地说。
“哲学是高深了点,可景色确实很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美。”诗睿在一边说道。
“是呀,那是不是可以考虑扎根山区干一辈子革命了。”为了摆脱那莫名的愁思,辛平又捡起了早晨的话题。
“怎么,想在这呆一辈子?”石宇很有兴趣地问道。
“是啊,正在考虑。”诗睿调侃道。
“会是个什么的结果呢?”石宇问着,同时又若有所思地说:“怎么说呢,其实这儿真的挺好的。”
“那穆青为什么毕业不回来呢。”诗睿追问道。
“人各有志嘛。”石宇替穆青回答。
“如果是你,你回不回来?”诗睿问。
“我嘛?嗯,如果你们不走,我就一定会回来。怎么样,签个君子协定敢不敢?”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不时地看看辛平。
“君子协定?怎么不敢,你会回来吗?如果你真能回来,我们就不走了。”诗睿说。
“这儿毕竟是我的家,我喜欢这儿。”他深情说道。辛平的眼睛望着远处,心里在想,唱高调谁不会呀。
“石宇现在是学哲学的了,你们说不过他的,他呀,以前就总是常有理。”穆青说道。
“是呀?学哲学的,这儿有研究哲学的地方吗?”诗睿有点玩笑的口气。
“我们可以到中学当老师的,教政治。”他也许没有感到,或者是没有在意辛平、诗睿对他唱高调的反感,还是很真诚地用他那深沉而磁性的声音说着。
“噢,这么说我们还真可能成为同行?”诗睿将了他一军。
“真的很有可能。”石宇说。
“我倒不希望我们是同行,你可以在外面干更大的事业。”见石宇认真的样子,诗睿由衷地说。
“大事业?什么是大事业,我们都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而已,能踏踏实实的做好一份工作不是很好吗?”
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能有这样一种平和的心态实在是不容易,辛平看了看他,心想。是啊,我们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能有一份平静、安定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其实能安于平凡,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好高骛远,是年青人的通病,所以,这样的心态真是难能可贵。当然,安于平凡、甘于寂寞并不是消沉地对待工作和生活,因为安于平凡那是一种境界,是很多人达不到的境界,让自己安于现状,就现在的情况来讲,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的。
天蓝得让人目眩,空气清澈如水晶,山峦连绵起伏如蛟龙沉睡,眼前的平和与宁静,把人们的心境带到了一个美妙的境地。石板被秋日的太阳照得暖洋洋的,真的像石宇说的一样,比火炕还要舒服,他们并不坐在凉亭里,而是席地而坐。辛平和郭诗睿调整着坐姿,尽可能地让自己舒服一点,刚才爬山,她们真的累坏了。望着远处的山,那赶不走的愁思依旧困扰着她,让她有点倦意。辛平再没有参加他们三个人的谈话,她想,年轻时,一个人身无牵挂地在外地工作一段时间也许不是一件坏事,特别是小兴安岭这个诗人呆过、赞美过的地方,也不能不说是一段难得的经历,也许还真的会成为一段美好的记忆呢。这样一想,一段时间来灰暗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是啊,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呢,整天消沉又能怎么样呢,应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让消极的情绪变得积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