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龙一似乎早知道唐都会如此,他衣袖再挥,场景变换。
眼前是一只巨大的龙鱼,双鳍展开数千丈,它静静的悬停在海面,而在它身前身下,俱是无以计数的海兽妖类,不过这些海兽妖类哪有刚才那副模样,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眼眸中满是惊惶与恐惧。
“这条龙鱼是我,鱼二的性格养成,也是我逼的,冤有头债有主,一切根源只在我身,所以...”
龙一话只说了一半,他只静静的站在唐都身旁,神色漠然。
唐都笑了笑,“冤有头债有主是对的,可这跟我寻仇抱怨,又有什么干系呢?我可以多想,去寻根,去追它为何会行此事,再往甚者说,我甚至可以去了解它为何会存在,追溯它存在的源头,可这,跟它是我仇人又怎么会对立呢?你种的因和我报的果,直截了当,不拖泥带水,老先生你说呢?”
龙一静静的看着唐都,一望无垠的大海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提拎起来,无以言喻的气势如刀,唐都虚幻的身子如同风中烛火,明灭闪现。
唐都摇了摇头,眼神依旧明亮,“龙老先生,别再恐吓我了,要对我出手你早就下手了,就我这平平无奇一个凡人,又怎么会是您的对手,您说是吧。”
海川归位,龙一不言不语,那压抑的气势一空,唐都瞬间感觉眼前的龙一更是萧索,似乎比年老的他还要老迈。
“这是半生酒的特殊效果,被我拿来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浪费了不少酒力,抱歉了,随后我将带你见到这半生酒真正的效果。”
“半生半生,半生伴圣,这酒力如果没有我的引导,也只不过是有些许强化灵识的作用,但它真正的意义,是带你看遍前途的风景,且随我来!”
龙一一声大喝,袍袖一甩。
“气随心成初现异!聚气境,当得是一个初字,能御物凝气,已经异于常人,但气有尽时,无气之时等若凡人,人有长短,气有大小,江河湖海为区分!”
刹那间,天昏地暗,不见天,不见地,唐都眼前出现一个透明的光人,有淡蓝氤氲之气在周身脉络流转,随着时间推移,可能是一刹,可能是永恒,蓝色气息由淡变浓,直至最后,有如一滴水滴,仿佛凝成实质,透明光人忽有动作,掐指成诀,气息流动,唐都感觉天空有液体落在身上,再细看时,下雨了。
“抱元守一塑筋皮!塑元境,犹记一个元字,气若春雨润体肤,立地而力不竭,犬虎象龙为分辨!”
光人体内的液态灵气如春风化雨,渐渐融入筋骨皮肤,直至最后,有如筋骨表皮若有荧光,只见光人冲拳直塞,前方刚亮起的一座小山犹如被开天辟地,瞬间崩裂。
“气神合一明天路!合道境,只记一字合,晓天命而善補自身,善法术神威,可凭虚御风,气可翻江海!”
光人身前浮现银幕,内里有海涛翻腾,有春雨入田,有百川归大流。
“这一步甚是重要!善剑爱剑者,善术喜术者,百花齐放却又殊途同归,归其缘由,不过是你想甚是甚罢了!”
光人似乎是有所感悟,术诀已无,代表灵识的白光勾连虚空,瞬息间水浪翻腾,惊天海啸。
“凝丹寻道业可及!不过一个凝字,凝道境,凝的是何?凝的是自身的术法功修!凝的是感悟的天地大道!通世事能了天机,已是陆地神仙,前因后果掌中倶握,春华秋实都为水月镜花,神可动九霄!”
代表光人的一切汇聚成一个细微的光点,已然有实质,唐都在这光点上看到了光人曾经的一切,虚虚实实,亦明亦暗。
“克己御我魂不灭!御我境,其实此境我也只是一知半解,源于九天圣人,只曾闻不在六道轮回之间,超脱仙凡俗世之外,我为宇宙,象由心生,伸手可摘日月星辰!”
光人已经在出现朦胧的征兆,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蓦地,光人突然炸裂,无尽的光点如萤火虫点点飘散。
“再往后,我已经做不到了,只希望前面这一部分能对你有些帮助...咳咳...”
说完之后的龙一与这整个龙一构筑的世界一起,渐渐化为光点,缓缓飘散...
北山域笑忘川
凿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了。
雾气蒸腾处,有着一个巨大的木桶,凿邑躺在桶内,面目狰狞。
他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新有旧,最新的伤口在身前,左胸上到右腹下,几乎横穿身体,这是今日的战绩,凿邑偷袭干掉了那个半月前嘲讽自己的混蛋。
“塑元五层又怎么样?老子比你低四个小境界也能干掉你。”
这是当时凿邑在那个混蛋死前对他说的话,满是不屑与嘲讽,后者致死都没瞑目。
凿邑有些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了,刀口舔血,你死我亡,没有什么狗屁倒灶的规矩,没有什么费心费神的社交。单单只论拳头大小,力量弱的人,你的道理再强也没啥用,别人只会冷漠的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说,“现在,你还对吗?”
“咳咳咳...”
凿邑剧烈咳嗽,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一滴一滴,滴进木桶之中,木桶之中是翻滚着的绿色液体,有莹莹绿光透出,“呃啊啊!”凿邑哀嚎的面容扭曲,痛苦的几乎要咬碎牙齿。
“呵..呵..”
凿邑喘着粗气,竟有些变态般的癫狂,剧烈痛楚之际,他居然破境了,墨黑的灵气涌出到新伤口之处,墨黑与翠绿相间,不过半晌的功夫,凿邑这条伤口已经结痂。
“塑元二层了,距离人间神国,不过十八个小境界,等着我,开明兽,老子会让你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求魔之法,发与术法,源于执念,黎族战士,就算本是天生不能入修行,也是能在战场上一以当千的猛将,而一个能修行的黎族之人,除了当年的蚩尤尊,也就这凿邑是唯二之人,正所谓得之东隅,失之桑榆。如果再给凿邑一个选择的机会,可能他会选择在那小小部落安详终老吧,毕竟睡着在木桶之中的他的模样,眼角挂着泪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