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外风云骤变,忽起的大风刮的店外小小雨棚摇摇欲坠,门外青杉沙沙作响,路上行人也多害怕落雨,都是行色匆匆步履飞快。
“老先生,这边天气入秋许久了也是这样吗?”
唐都此时正在后厨洗着盘子,驼背老叟端着根老烟枪,不时轻轻咂上一口,吐出浓郁且凝而不散又缓缓扩展的烟圈,唐都闻到这烟草的气味,竟觉得有些清凉提神。
“这是迷穀之叶,迷毂之如天气,就该是这清秋,秋高气爽而凝神静气,至于这天气...”
驼背老叟视线穿过糊纸雕花木窗,眼神有些涣散。
随后他回过神来,摇摇头,又看了眼脚下叹了口气,“不知,不知罢了。”
如此过了一旬,在此期间,那本是急赶路的轩辕国六人,倒也似乎不那么急了,隔两日总会来酒楼喝场酒,当然也只是喝酒,驼背老叟也再未与这几人有过交流。
这一日,暮色已至。
白露之后的清秋,夜晚是一天比一天寒冷,酒楼内已经生起碳火,轩辕国一行人一如往常,六人围坐一桌,上两坛老酒,静静的吃喝,此时的轩辕留芒已不似刚来时的紧张激动,只是偶然眼神余光瞥到晃着摇椅的老叟,还是能见到眸内闪耀的神光。
不知何时,风声渐起,唐都听到窗页拍打的声音,听到门栓急促撞门的声音。
他起身想去开门,被驼背老叟拦了下来。
老叟已不复之前的风轻云淡,他朝后厨喊了一声。
“大谢!去开门!”
双手还带着水渍的白壮汉子走出后厨,他一边走着路,一边在草裙上擦干手上水渍。
门,在嘎吱声中大开。
门外的风,也蓦地停住了。
门外站着三人,不,说是人倒也并不太恰当,一袭白衫,头顶一顶高帽,上书一见生财。旁边一人矮胖,着一身黑衣,头上也有一顶高帽,上书天下太平。
当先一人,老者形象,须髯连鬓,头戴四方冠,身着明袍,双手掩在宽袖之中,他眉眼带笑,仿佛无害。
老叟面色凝重,轩辕国六人也都是有些不自在。
无他,门前三人赫然是阴司之人,后两位是传说中的勾魂使者,至于这当先一位...
“不知平等王大驾光临陋舍,有何指教?”
驼背老叟早已离开了摇椅,他缓缓前行,一步一顿。
被唤作平等王的老者眉眼中的笑也没浅去,他笑颜不减,并指指向一人,“只要他,与尊上无关..”
轩辕留芒脸色一变。
驼背老叟点点头,“尔等的事情我不管,别牵连到我小店就好。”
他一拂衣袖,酒楼内只剩下唐都大谢与他自己。
“这阴司行事,就是块牛皮糖,是跳蚤,被他们黏上,又烦又除之不尽,最好别跟这帮小鬼扯上什么关系,麻烦...”
老叟说道,他扬扬手,示意大谢前去关门。
唐都隔着门,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不知我轩辕国,有什么得罪大帝的地方..”
轩辕留芒作揖道。
平等王摆手,笑脸依然,“可不是与轩辕国有恶,大公子莫要误会,只是你二叔,挺想念他大侄儿的。”
光影闪动,暮天白昼。
黑白无常与风伯雨师战到一起,不分伯仲。
“阴司办事,速速回避!”
要说阴司有明确分级,倒也没有那么确切,鬼差其实有很多对,涵括五域三界,甚至苍天界都有他们的身影,当然,即使阴司规模如何庞大,但在这时时刻刻都有人身死的五域三界,却时常也有孤魂野鬼流落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在这还算安稳的南山域,鬼差黑无常范无赦,鬼差白无常谢必安两人,可真是在神道仙道有着莫大的名声,无他尔,这两人积累的阴德,甚至连十殿阎罗看着了都心惊肉跳,真可谓是功高盖主却也让主上无可奈何。
谢必安与范无赦用着两根巨大的哭丧棒,百年阴槐木的制式武器,战到激烈时,两条如游蛇般链枷在四人间穿梭,赫然又是鬼差的另一件制式法器,勾魂索。
风伯狭长的眸子满是锐利,他喘了口气,“范无赦谢必安!你二人当真要如此相逼?”
黑白无常并不搭话,脑袋上高冠微微前倾,再一瞬间又是交错之后,一根巨大的哭丧棒朝着风伯当头敲了下来。
“真是欺人太甚!戾!”
一声清啸,狂风骤起。
翅翼伸展三千里,遮云蔽日不见天。
范无赦谢必安目光凝重。
“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两条勾魂索迎风暴涨,如游龙戏凤,围绕着大鹏旋舞,冷不丁的抽击一下,金铁交鸣声声入耳。
大鹏虽大,实则也很灵活,振翅腾挪倒也不落下风。
就在这时,“抓住你们了,两条虫子!”
大鹏一爪一条勾魂索,猛力收爪。就见两条如龙的长索从被大鹏扣住的地方节节崩碎,化为灰色烟尘飘散。
“就这?”
风伯化为人形,风止。
平等王在后面笑颜如常,他笼在袖中的双手抽出,轻轻拍了拍手,“不错,不错!”
谢必安与范无赦扮一鬼脸儿,“哎呀,哎呀!打不过呢,看样子要无功而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