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凿邑看着不过三丈之遥的溪涧,眼神中透出狡黠的亮光!
久追不下的猼訑目中红光如炽,它前肢双蹄扬起,随后狠狠的踩地,“嗵,嗵...”
猼訑已经用近全力,它看到了那个伤害自己的人似乎呆在了原地。猼訑似乎已经看到了眼前的人倒在血泊之中,人性化的眸中有了一丝犹豫。
“就是现在!”
凿邑纵身横跃,与飞扑过来的猼訑擦身毫厘,只听见一声巨响,猼訑扑倒在溪涧边的卵石带上,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一只右前肢不听使唤,随后再次趴在了地上。
凿邑也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靠手边的一块大石头,径直走到猼訑身前,举起了石块。
猼訑眼眸中愤怒的红光散尽,它还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两条后腿在卵石滩上徒劳的划拉,最后似乎是认命了,渐渐闭上了双眼,能看到有两条泪痕垂下。
常有人说,异兽有灵,现在看来当真不假。
现在轮到凿邑犹豫了,他举起的石块挥了挥,不知怎的,好似感受到了躺倒的猼訑的心情。
石块从手中滑落,凿邑别过头去,“此次是我伤你在先,刚才你想要我命在后,我们这算扯平了,别让我在看见你,下次我定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猼訑睁开双眼,神色复杂的看着远去的背影,“你真是个呆子,别人都跑完了,就你一个站在这,干吗,送死吗....”
出了这档子事情,少年们也算是死里逃生,这会也没了继续上山的兴致,遂循着原路返回部落去了。
等到众小童走到部落的时候,天边已经稀薄了最后一丝霞彩,部落里也是生起了一座巨大的火堆,少年们一看到父母兄长,再也抑制不住情感一个个哭嚎着扑了过去,能不怕吗?就算是那解决了危机的凿邑,但年纪摆在那里,他也是同样的扑到母亲怀里,只是跟其他人的区别是不曾放开声来,只在小声抽泣。
要说异类,也有那么一个,孤独的站在人群外面,表情还是那么的痴痴傻傻。
“唐都哥哥,你不曾怕吗?”
女孩轻轻的拉了一下唐都的衣角,声如蚊鸣。
唐都缓缓转过头,他的面容也在焰光的明灭中闪烁,俊朗偏阴柔的白净小脸,若不是那双没有灵气的混浊双眼,真可谓是小小年纪风华绝代,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身侧的小女童,却似乎不曾明白她口中所言。
“明琼妹妹,这就是个呆子,莫要管他了,今天要不是我,他早就惨死猼訑蹄下了!”
黑壮男童凿邑突然也靠了过来,似乎有些不满女童的偏爱关心,他蹲了下来,拔起一根祝余草,叼在口中咀嚼数下,尔后直接吐掉,“呸...明琼妹妹,我今天可是十分勇猛的,你不知道,那个猼訑个头有三五个我大,要不是哥哥我聪慧,今晚你就见不到我们了!”
被唤作明琼妹妹的女童,闻言转头道,“你以为我听不见吗凿邑,这祸事本就由你引起,你若不能解决,那有何脸面自称黎族凿氏后裔?我爹可说了,黎族战士可都是一以当千的天生战士!”
这明琼一改刚才的扭捏羞涩,指着凿邑的鼻子数落他,句句直击心坎,凿邑被说的无话反驳,只能求助的看着唐都,可后者依旧那般平静呆滞,明琼随着凿邑的目光看过去,却也无了继续争吵的兴致。
她挽住唐都的手臂,轻轻道,“唐都哥哥,今日我爹猎了群灌灌(一种像斑鸠的鸟,比斑鸠大),今天我们可都有口福了。”
说着也不看身旁凿邑一眼,拖着唐都去向人群。
凿邑默默的看了一眼两人远去的身影,莫名的握紧了拳头,捏的指结咔咔作响...
说来也怪,这唐都虽然一直是副呆呆傻傻之像,但入食时却能自给,这让凿邑一度怀疑这小子是在装傻,却实在是找不到除此之外的证据。
一夜无话
南山地处极难之地,没有冬天,这才二月光景,晨起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灼热,无怪乎这一个部落的孩子皮肤都有些炭黑,除了痴傻小童唐都和伶牙俐齿的女童明琼,每次少年们出行,这两个白肤的少年总是如夜幕皓月一般耀眼,这也是凿邑讨厌唐都的一部分原因,部落崇尚以壮为美,可那看似瘦骨嶙峋的唐都却独得部落明珠的青睐,而注定是部落第一勇士的自己却似乎落选了,这让凿邑不解的同时也加深了对这一个怪胎的愤恨...